“很好。”联军中枢帐内，韩信看着斥候传回的消息，对天宇道，“他们的阵型散了，孔熙的第二轮箭可以瞄准马腿了。”
天宇点头：“传令孔熙，第二轮箭射马！”
片刻后，西侧丘陵再次响起箭声，这一次，箭簇精准地射向楚军骑兵的马腿。奔跑中的战马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排的骑兵被绊倒，后排的收势不及，瞬间撞成一团。
“废物！”项羽怒喝，挥剑斩断飞来的箭簇，“给我冲过去！杀上丘陵，把那些弓箭手剁了！”
混乱中，楚军骑兵强顶着箭雨继续冲锋，终于冲破了箭雨区，眼前出现了汉军的步兵方阵——周勃的“品”字阵正缓缓推进，盾牌手列成坚墙，长戟兵的戟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就这点人？”项羽眼中闪过轻蔑，“兄弟们，冲垮他们！”
楚军骑兵调整阵型，以楔形阵猛冲汉军盾牌墙。“咚”的一声巨响，马蹄撞在盾牌上，震得盾牌手手臂发麻。长戟兵趁机挺戟前刺，刺穿了前排骑兵的甲胄。
“杀！”楚军骑兵挥舞马刀劈砍，盾牌墙被撕开几个缺口，骑兵正要冲进去，却见汉军后阵突然涌出大批短刀手，贴着马腹砍杀，专剁马腿。
“不好！”项羽心头一紧，这才发现汉军的阵形像个不断收紧的夹子，越往里冲，空间越窄。
就在此时，南侧的芦苇荡里突然响起喊杀声，陈贺的长枪兵如破土而出的春笋，挺着长枪刺向楚军后队，将退路截成数段。西侧丘陵上，孔熙的弩兵转移阵地，箭雨转而覆盖楚军侧翼。北面的河道里，彭越的骑兵驾着小船冲出柳树林，岸上的楚军步兵刚到，就被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合围了？！”英布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转身望去，平原四周的丘陵、芦苇荡、河道里，到处都是汉军的旗帜，像从地里长出来的一样。
项羽勒住马，环顾四周。冲锋的骑兵被困在“品”字阵中间，不断倒下；后队被截成几段，首尾不能相顾；远处的步兵被彭越缠住，根本过不来。他这才明白，那片看似利于冲锋的平原，根本不是战场，而是汉军挖好的大坑。
“撤！往东北方向突围！”项羽挥剑劈开迎面刺来的长戟，“那里是汉军的薄弱点！”
然而，他刚调转马头，东北方向的槐树林里突然冲出一队重甲步兵，领头的正是韩信。“项羽，留下吧！”韩信的长枪直指项羽，“这片平原，就是你的葬身地！”
楚军的冲锋彻底停滞，骑兵们被压缩在越来越小的空间里，马嘶声、惨叫声、金铁交鸣声混在一起，响彻垓下平原。项羽看着四周不断收紧的汉军阵形，第一次尝到了“步步入局”的绝望——从踏入平原的那一刻起，每一步冲锋，每一次挥剑，都在汉军的算计之中。
晨雾早已散尽，阳光洒满平原，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鲜血。项羽靠在乌骓马身上，握着霸王剑的手微微颤抖，他终于明白，自己不是在冲锋，而是一步步走进了天宇和韩信布下的天罗地网。
而这张网，才刚刚开始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