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冻僵的刀锋，麻木的争夺
第三日的晨光带着青灰色，照在双方士兵冻得发紫的脸上。楚军发起进攻时，步伐明显慢了许多——连续两日的奔波让他们疲惫不堪，有个年轻士兵冲了没两步，突然栽倒在雪地里，伸手想抓前方同伴的衣角，却再也没站起来。英布红着眼踢开他，吼着“拿下据点有赏”，可士兵们的回应稀稀拉拉，连拔刀的声音都透着无力。
天策军也不好受。秦风的手被冻裂了，渗出血的伤口与铁剑柄冻在一起，每次挥刀都像扯掉一层皮。他看着据点里楚军留下的半截蜡烛，忽然对身边的士兵道：“把咱们的干粮分点给他们吧。”
士兵愣住了：“队长，他们是敌人啊！”
“冻成这样，打不动了。”秦风望着远处楚军模糊的身影，“扔过去就行，别靠近。”
几袋干粮越过石垒落在楚军阵前，英布看着那些印着天策军标记的麻袋，脸色铁青。他知道这是攻心之计，可当一个士兵颤抖着捡起干粮，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时，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黄昏时，最后一次争夺开始了。楚军凭着一股狠劲冲上东据点，天策军没有硬抗，顺着崖壁的绳索滑了下去。英布站在空荡荡的石垒里，看着另外两处据点也飘起了楚军旗帜，突然觉得这胜利像块冰，冻得人胸口发闷。
“将军，要守到夜里吗？”亲卫问。
英布看着渐暗的天色，又看了看士兵们冻得僵直的手指，突然叹了口气：“撤。”
“可是……”
“撤！”他提高了声音，“这破石头堆，谁想要谁要去！”
当楚军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秦风带着天策军重新登上据点时，发现石垒里多了几捆干柴——是楚军撤退时故意留下的。秦风拿起一根柴，扔进篝火里，火苗“噼啪”一声窜高了些，映得他冻得通红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暖意。
三日拉锯，三处据点三次易手，双方伤亡加起来不足百人，却都像打了一场硬仗。夜色降临时，黑风口的风依旧刮着，只是那三块石垒上，暂时没有任何旗帜，只有雪粒在月光下跳着无声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