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雪停了三日,却比落雪时更冷。风裹着冰碴子刮过崖壁,把三块孤零零的石垒据点磨得愈发狰狞——这三处据点呈品字形嵌在边境山脊上,左通楚军主营,右连天策军阵地,谁占了它们,谁就能居高临下监视对方的粮道。此刻,最西侧的据点顶端正飘着楚军的玄色旗帜,旗角被风撕得猎猎作响,像是在炫耀昨夜的胜利。
第一日:白昼易手,夜色反扑
天刚蒙蒙亮,楚军的号角就刺破了晨雾。英布亲率三百锐士扑向最东侧的据点,石垒上的天策军士兵刚换完岗,眼皮还黏着睡意,就被楚军的箭雨压得抬不起头。“举盾!”天策军小队长嘶吼着,将铁盾连成一片墙,挡住头顶落下的箭簇,可楚军的投石机已砸向据点大门,“轰隆”一声,木门应声开裂。
“撤!往二号据点退!”小队长见势不妙,挥刀砍断了据点内的吊桥绳索。二十余名天策军士兵踩着结冰的石阶往下冲,楚军士兵踩着碎木片涌进来时,只捡到几具被故意留下的破旧甲胄。英布站在据点顶端,望着天策军退去的方向冷笑:“传信项王,东据点拿下了!”
消息传到楚军主营时,项羽正擦拭他的霸王剑,剑刃映出他眼底的得意:“一群土鸡瓦狗,白日里也敢跟我争?”他把剑扔给亲卫,“让英布乘胜拿下中据点,今晚就在石垒里生火,给天策军看看谁是主人。”
可项羽没算到,天策军的夜袭比月色来得更悄。三更时分,十名天策军士兵裹着与山石同色的麻布,像壁虎般贴着崖壁往上爬。据点里的楚军还在围着篝火赌钱,酒葫芦滚了一地,没人注意到头顶的通风口被悄悄撬开。领头的斥候队长秦风从通风口丢进几颗烟雾弹,刺鼻的浓烟瞬间灌满石垒,楚军士兵呛得直咳嗽,摸索着往外冲时,早被守在门口的天策军砍倒了一片。
“点火!”秦风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浸了油的布条缠在箭上,点燃后射向楚军堆在角落的粮草。火光舔着石墙往上窜时,天策军已带着俘虏顺着绳索滑下崖,只留下身后一片混乱的呼救声。等英布带着人赶来时,东据点已重新插上了天策军的狼旗,火堆里还残留着楚军的军符碎片。
第二日:车轮消耗,疲兵之计
楚军的反扑在正午时分到来。这次英布学乖了,分兵三路——一路佯攻东据点,主力则扑向防守最弱的中据点。天策军守将早接到天宇的指令,没硬拼,放楚军进了据点后,突然从暗格里射出密集的弩箭。楚军前锋被射倒一片,刚想撤退,据点外的吊桥已被砍断,成了瓮中之鳖。
“放他们出来。”天宇在望远镜里看着这一幕,对身边的副将道,“留两人在里面周旋,主力去西据点。”
西据点的楚军果然没料到天策军会声东击西。守将正趴在垛口看中据点的热闹,冷不防身后传来喊杀声,转身时已被秦风一刀挑落了头盔。等英布好不容易从中据点杀出条血路,西据点的旗帜已换成了天策军的样式,他气得挥刀砍断了身边的旗杆:“给我把据点烧了!谁也别想要!”
火舌舔上西据点的木梁时,天策军早已撤远。可到了后半夜,怪事发生了——中据点的楚军忽然听到隔壁西据点有动静,以为是天策军去而复返,举着刀冲过去时,才发现是空营,而原本被他们“夺回”的中据点,此刻已飘起了狼旗。
“中计了!”英布的怒吼在山谷里回荡。原来天策军故意让西据点成为诱饵,引楚军分兵,再趁乱夺回中据点。这一日,两处据点在拉锯中换了两次手,楚军士兵跑断了腿,盔甲上的冰碴结了又化,化了又结,不少人冻得手指都扣不住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