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回禀贵主,”韩信把令牌推回去,语气平静,“南郑虽偏,却也是大汉疆土,某身为汉将,不敢擅离职守。”
密使拿起令牌,眼里闪过诧异:“将军这是……”
“贵主的好意心领了,”韩信拿起任命状,指尖在“南郑太守”四个字上顿了顿,“只是某这条命,暂时还得系在汉军的战旗上。”
密使还想再说,韩信却抬手打断:“回去告诉贵主,他日若有机会共讨楚地,某必携酒赴约。但眼下,恕难从命。”
密使走后,亲兵忍不住问:“大人,真要去南郑?听说那边瘴气重得很。”
韩信望着帐外飘扬的汉旗,忽然笑了:“去。不过走之前,得去见萧何一面。”
他没说的是,刚才密使转身时,他看到对方靴底沾着的红泥——那是萧府后巷特有的黏土。看来,汉营里的眼线,比他想的还要多。
天宇收到密信时,正站在渭水渡口看商船卸货。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南郑虽远,终是故土。他日楚地相见,必奉陪到底。”
“故土……”天宇捏着信纸笑了,把信递给身后的谋士,“这韩信,倒是把‘忠义’二字玩得通透。”
谋士接过信,眉头微蹙:“主子,他这是婉拒了?”
“不,”天宇望着远处驶来的商船,船帆上的“楚”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这是在等。等刘邦彻底容不下他,等我这边备好足够的筹码。”
他转身往回走,靴底踏过湿滑的石板:“给南郑那边的人捎个信,就说韩将军到了之后,让弟兄们‘关照’些,别真让瘴气伤了他。”
谋士应下,又问:“那幽州的兵权……”
“先空着。”天宇的声音混在涛声里,带着点玩味,“越是想要的东西,越得吊着胃口。等他在南郑尝够了憋屈,自然会想起幽州的好。”
渭水的风掀起他的衣袍,远处的商船渐渐靠岸,甲板上的水手正吆喝着搬运货物,喧嚣里透着股蓄势待发的劲。天宇望着那片晃动的船帆,忽然觉得,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韩信这步“虚与委蛇”,看似退守,实则把选择权牢牢攥在了手里。
而他要做的,不过是再加把火,让南郑的日子,再“难熬”一点。
比如,让那边的郡守“恰好”是刘邦的远房亲戚,比如,让军粮“恰好”每次都晚到三日。
天宇笑了笑,指尖在腰间的玉佩上轻轻敲着。好戏,才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