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立刻道:“末将这就去准备!让工匠营连夜赶制,保证三日之内用上。”
“不急。”天宇按住他的手,“田单老奸巨猾,必定料到我们会用火攻,安营周围一定挖了防火沟。”他指着定陶与大梁之间的济水支流,“我们要先断他的粮道。赵武,你带五千骑兵,换上魏兵的盔甲,伪装成魏章的部队,去袭扰定陶的粮队。记住,别真打,只骚扰,让他们以为是魏军内部的矛盾。”
赵武领命:“末将明白!搅得他们鸡犬不宁!”
“周明,你率步兵主力,在观津城外筑起假营,多插旗帜,让齐魏斥候以为我们要从正面强攻。”天宇继续部署,“暗地里,调两万精兵随我走‘白马津’,绕到定陶西侧的‘枯河’——那里是齐军粮队的必经之路,河道干涸,适合设伏。”
陈风补充道:“枯河两岸多芦苇,正好藏兵。末将再派些人提前去上游筑坝,等粮队进入河道,就放水淹他们!”
天宇点头:“就这么办。田单想靠盟约困死我们,我们就先断他的粮,让六万大军变成无米之炊。”他看向帐外,天色已泛鱼肚白,“魏齐结盟看似牢不可破,但田单是齐人,魏王咎是魏人,一旦粮草出了问题,第一个急的就是魏王——他可养不起三万齐军。”
周明看着地图上的部署,忽然笑道:“将军这是要让他们的盟约从内部裂开?”
“不错。”天宇拿起佩剑,剑鞘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六国合纵尚且能被张仪拆散,何况这临时拼凑的魏齐联盟?我们要做的,就是往他们的盟约里,楔进一根楔子。”
赵武已换上魏兵的盔甲,正对着铜镜整理头盔:“末将这就出发,保证让定陶的齐军以为魏国要黑吃黑!”
陈风也转身离去,帐外很快传来他安排工匠营赶制火油弹的声音。周明则开始调度士兵搭建假营,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望去,竟真像有大军集结的模样。
天宇独自留在帐内,对着地图站了许久。齐魏结盟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他心中,却没激起慌乱,反而让他更加冷静——越是强敌环伺,越要找到对方的软肋。田单的火牛营也好,九牛弩也罢,终究要靠粮草支撑,而魏王咎与田建之间的猜忌,就是最好的突破口。
帐外传来集结的号角声,天宇最后看了一眼地图上的齐魏边境,那里,济水正缓缓流淌,仿佛在诉说着联盟的脆弱。他拔出佩剑,剑身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寒光:“该让田单知道,北境的风,比临淄的海风更烈。”
大军悄然行动,假营依旧立在观津城外,迷惑着远方的斥候;而真正的主力,已沿着枯河两岸的芦苇荡,向定陶进发。芦苇在风中摇曳,掩盖着两万精兵的身影,也掩盖着一场即将撕裂魏齐盟约的风暴。田单或许猜到他们会袭扰粮道,却未必猜到,天宇的目标从来不是粮队,而是那纸看似坚固的盟约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