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津城的中军大帐内,烛火将地图上的“大梁”二字映照得格外清晰。天宇手指按在城池轮廓的西北角,那里标注着一道不起眼的水门——根据斥候传回的情报,这是大梁城防最薄弱的环节,因靠近鸿沟支流,常年受水流冲刷,城墙根基已有松动。帐内列席的将领们屏气凝神,目光随着他的指尖移动,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张力。
“诸位,魏齐结盟虽成,但破绽已现。”天宇打破沉默,声音沉稳如石,“田单的三万齐军看似精锐,却需依赖济水粮道;魏王咎的三万魏军虽据守坚城,却多是新募之兵,战力不足。若我们直扑大梁,田单必率军来援,到时候腹背受敌,正中其下怀。”
赵武粗眉微挑:“将军的意思是,不打大梁?”
“打,但不是硬打。”天宇指尖在大梁城外围画了个圈,“我们要做的是‘围点打援’——以主力围困大梁,逼田单出兵,再在其必经之路设伏,一举击溃齐军。齐军一败,魏王咎孤立无援,大梁城不攻自破。”
林文凑近地图,仔细查看大梁周边的地形:“围点打援的关键在于‘诱’。田单老谋深算,如何确保他一定会来援?”
“他必须来。”天宇指向大梁城内的粮仓标记,“大梁的粮草只够支撑一月,田单若不援,等粮尽城破,齐国在中原的布局将前功尽弃。更何况,他麾下的火牛营号称天下精锐,必定急于证明实力,不会坐视大梁被围。”
周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账簿,上面详细记录着各营的兵力与装备:“目前我军六万兵力,若要围城与设伏兼顾,需精准调配。围城需足够兵力形成威慑,设伏则需精锐突袭,两者不可偏废。”
天宇点头,指尖点向大梁城:“大梁城周长三十里,十二座城门,要形成合围之势,至少需四万兵力。赵武,你率一万骑兵屯于城南,封锁南门与码头,断绝其水路补给;林文,你带两万步兵,负责东、西、北三门的合围,重点监视西北角水门,备好攻城器械,每日佯攻,制造破城压力。”
“末将领命!”赵武与林文齐声应道。赵武摩挲着腰间的佩刀,眼中闪过兴奋:“封锁南门?正好撞上田单的齐军驻地,倒要看看他的火牛营有多厉害!”
林文则更关注细节:“佯攻的强度如何把握?过轻则无法施压,过重又会损耗兵力。”
“每日以弩炮轰击城墙三次,集中火力攻击西北角水门。”天宇沉吟道,“派五百精兵轮流在水门外挑战,只骂阵不硬拼,勾起魏军的急躁情绪。另外,让工匠营连夜赶制稻草人,穿上我军军服,立于城下,制造大军集结的假象。”
周明补充道:“属下已备足十日的箭簇与火药,弩炮营每日可发射三百发石弹,足以保持压力。”
部署完围城兵力,天宇的指尖移向大梁与定陶之间的“马陵道”——那里是齐军从定陶驰援大梁的必经之路,两侧是陡峭的山壁,中间仅有一条宽丈余的土路,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
“马陵道全长十里,最窄处仅容两车并行。”天宇在地图上画出伏击圈,“田单若率军来援,必经此处。周明,你率五千辅兵,提前三日进入马陵道,在两侧山壁上搭建投石机与滚木礌石,在路面挖掘陷马坑,坑上覆盖茅草伪装。”
周明面露难色:“辅兵战力较弱,若遇齐军斥候探查,怕是守不住伏击阵地。”
“我自有安排。”天宇看向帐下一名年轻都尉,“陈风,你带一千斥候营精锐,配合周明行动。你们熟悉地形伪装,负责清除齐军的前哨斥候,确保伏击阵地不被发现。”
陈风躬身领命:“末将保证,马陵道十里之内,不会有一个活的齐军斥候!”
最后,天宇将目光落在剩余的一万五千兵力上:“这一万五千人,是伏击的主力,由我亲自统领。我们隐蔽在马陵道出口的密林里,待齐军进入伏击圈,周明先以滚木礌石阻断其退路,陈风从两侧山壁发射火箭,焚烧其辎重,我率军从出口冲杀,三面夹击,务必一战击溃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