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号声在夜风中传开,东边的野狼沟很快传来厮杀声——那是一队士兵在用弓箭袭扰追兵,射几箭就往沟里钻,引得骑兵一次次冲进去又空着手出来,马队在狭窄的沟壑里根本展不开,反而被暗处的弩箭射得人仰马翻。
就在匈奴骑兵被一队拖在沟里时,二队从西边的断石滩绕到了追兵后方,悄悄摸掉了他们的后卫,把用来传递信号的火把砍倒了一半。失去联络的骑兵们像无头苍蝇,有的往前冲,有的往回找信号,队形瞬间乱了。
最热闹的是南边的芦苇荡——三队士兵趁着匈奴营地空虚,摸进去放了把火,虽然没伤到主力,却把他们囤积的草料烧了大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惊得匈奴营地一阵大乱,留守的士兵顾不上追击,纷纷回头救火。
“大人,你看!”赵勇指着东边,匈奴骑兵开始往回撤了,“他们发现上当了!”
天宇看着那些疲于奔命的骑兵,嘴角勾起一抹笑:“让一队别追,回沟里藏好。二队继续破坏他们的信号,三队烧完就撤,别贪多。”
骑兵们撤回营地时,个个又累又气,不少马匹在沟里崴了脚,士兵们的盔甲上插着箭羽,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抓到。青铜面具将领气得把马鞭都抽断了,却只能看着烧黑的草料堆跺脚——没有草料,马队撑不了几天。
后半夜,匈奴骑兵又试了两次冲锋,每次都被小队士兵引到沟壑里袭扰,折腾到天快亮时,人困马乏,再也没了起初的气势。天宇站在了望台上,看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对赵勇说:“让各队回来换班休息,煮点热粥,给马也添点料。”
赵勇领命而去,很快,各队士兵陆续回来,虽然脸上带着疲惫,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一个年轻士兵举着缴获的匈奴弯刀跑过来:“大人!您看!我砍到了他们的旗手!”
天宇接过弯刀看了看,刀柄上刻着个“狼”字。他把刀递回去:“好样的,自己留着。”士兵欢呼着跑开了,周围传来阵阵笑声,昨夜的紧张消散了不少。
老周端着碗热粥走上来,递给天宇:“大人,您料得真准,他们果然耗不住。”
天宇喝了口粥,望着远处匈奴营地稀疏的火把,轻声说:“骑兵就像烈马,不能硬拉,得牵着鼻子走。他们想速战速决,咱们就跟他们磨,磨到他们没了力气,磨到他们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再一刀砍断缰绳。”
晨光渐渐铺满荒原,匈奴的营地安静了许多,再也没有了昨夜的嚣张。天宇知道,游击疲敌的第一步成了,接下来,该让这些“烈马”尝尝失去粮草的滋味了。他放下空碗,对赵勇说:“让三队准备一下,今天去端他们的水源。记住,只许破坏,不许恋战。”
赵勇响亮地应了一声,转身去传令。天宇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正在喝粥的士兵,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经学会了在沟壑里穿梭,在黑暗中瞄准——这就是游击的力量,不需要庞大的阵型,只需要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该往哪里射。
风依旧刮着,却仿佛带上了些暖意。天宇知道,再过不久,那些疲惫的匈奴骑兵会发现,他们不仅追不上敌人,连喝水、吃草都会变得困难。到那时,这场仗的胜负,就已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