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风带着硝烟味刮过,天宇扶着粗糙的岩石边缘,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谷口。他身后,三十架强弩已架设完毕,弩箭寒光闪闪,箭头淬过桐油,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赵虎半跪在弩机后,手指紧扣扳机,喉结滚动着低声道:“将军,都准备好了,箭头涂了油,射中就燃。”
天宇微微点头,视线转向谷中——周勃的主力被滚石和烈火困在三道弯,前有落石堵路,后有火海断退,正像困在铁笼里的野兽般疯狂冲撞。汉军的号角声乱成一团,时而急促如哭,时而低沉似喘,显然指挥系统已濒临崩溃。
“再等等。”天宇的声音被风撕得有些散,“等他们靠近谷口百步。”
身旁的李木正往箭囊里补充火箭,闻言手一顿:“将军,周勃那老狐狸会不会狗急跳崖?两侧崖壁虽陡,但他带来的都是精兵,说不定真敢搏命。”
“他不敢。”天宇指尖划过冰冷的岩石,“周勃治军严,最看重‘全师’二字,若扔下弟兄跳崖,回去也没法向刘邦交代。他现在冲得越凶,心里越盼着有条活路。”
话音未落,谷中传来一阵密集的盾牌撞击声——汉军果然组织了敢死队,举着铁皮盾往谷口冲。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盾牌连成一片铁墙,竟硬生生在火海中撕开一道口子,离谷口越来越近。
“五十步!”赵虎低吼着报数,强弩的弓弦被拉得咯吱作响,三十名弩手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滴在石缝里。
天宇忽然抬手:“火箭准备。”
李木立刻举起火把,将三十支火箭的箭头一一引燃,火苗在风中窜动,映得每个人脸上忽明忽暗。谷中的汉军敢死队已冲到三十步外,领头的校尉举盾大吼:“冲出谷口有重赏!杀!”
“放!”
天宇的话音刚落,三十支火箭如火龙般窜出,拖着长长的焰尾扑向谷口。强弩的力道惊人,箭头穿透铁皮盾的声音刺耳难听,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淬油的箭头撞在盾牌或人体上,瞬间燃起大火,连风都吹不灭。
敢死队的铁墙应声溃散,着火的士兵在地上翻滚,把火焰引向同伴。周勃在亲兵护卫下冲到近前,看到这一幕,气得佩剑都拔了出来,却只能对着火墙跺脚:“废物!都是废物!”
“将军,西侧崖壁有处缓坡!”一名偏将连滚带爬冲过来,“末将带人试过,能爬上去!”
周勃眼睛一亮,立刻下令:“全军转向西侧!弃掉辎重,轻装攀崖!”
可他话音刚落,西侧崖顶突然传来一阵梆子声。天宇早已料到他们会寻路突围,早让张寡妇带着妇人们在缓坡处堆了柴草。此刻梆子声起,柴草被点燃,火舌顺着风势舔上崖壁,连带着崖上的藤蔓一起燃烧,把那处缓坡变成了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