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对张良道:“去,把各营校尉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又对李信道,“你带几个亲信,去把李德全的随从都‘请’到帐外候着,别让他们跑了。”
不多时,八位校尉踏着雪水走进帅帐,身上还带着操练后的寒气。看到案上的两封信,再听天宇一说前因后果,一个个气得目眦欲裂。
“这狗东西!弟兄们在前线冻得直哆嗦,他倒在帐里数银子!”
“虚报空额?去年冬天冻死的那三个新兵,怕是就跟这粗麻冬衣有关!”
“侯爷,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把证据递到陛下跟前,让这狗太监知道厉害!”
天宇抬手按住众人的怒火:“证据自然要递,但不是现在。”他指着那封写给匈奴的信,“李德全私通匈奴,倒卖军粮,这才是死罪。咱们得等他把那批粮运出去,人赃并获。”
校尉们渐渐冷静下来,眼中闪过厉色。一个络腮胡校尉抱拳:“侯爷说怎么干,弟兄们就怎么干!哪怕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边郡毁在这种蛀虫手里!”
“好。”天宇点头,目光扫过众人,“从今晚起,各营轮班盯紧李德全的动向,他的人什么时候运粮,咱们就什么时候动手。至于军饷……”
他从箱中取出一叠银票,放在案上:“这是我私人的积蓄,先给弟兄们补上被扣的三成,告诉大家,欠他们的,一分都不会少。”
校尉们看着那些银票,又看看天宇眼底的坚定,忽然齐齐单膝跪地:“我等誓死追随侯爷!”
帐外的风更紧了,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帐篷上簌簌作响。李德全还在温暖的帐内哼着小曲,把玩着刚从士兵那里“借”来的玉佩,丝毫没察觉,一张由愤怒与忠诚织成的网,正在他头顶缓缓收紧。
天宇走到帐门口,望着营中星星点点的灯火——那里,有士兵们借着月光擦拭兵器,有伙夫在为夜班的弟兄熬着热汤。他知道,这些人才是边郡真正的根基,只要他们在,哪怕有再多的李德全,也动摇不了边郡的根基。
“等着吧,”他轻声自语,指尖拂过冰冷的帐帘,“很快,就该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