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沉思片刻,对守仓士兵道:“这事不准外传,就说粮仓在盘点,暂时按定量发粮。”又对张良道,“让情报岗的人盯着李德全的随从,看他们把粮运到哪去了。”
转身时,他看向李信:“去调二十辆空马车,蒙上布,从后门出营,往南去——流民营那边还囤着些备荒的粮,先挪过来应急。”
“流民营的粮?那是留给过冬的……”
“先顾眼前。”天宇打断他,“告诉流民营的管事,就说我欠他们的,开春后加倍还。”
安排好这些,他才往李德全的住处去。
李德全正在烤火,见天宇进来,明知故问:“侯爷怎么来了?是不是营里的事忙完了?”
天宇坐下,没绕弯子:“李公公,粮仓的粮少了一半,听说你的人借过?”
李德全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哦,那事啊。咱家看驿馆的人没粮了,就先挪了点,想着等长安的补给到了就补上,还没来得及跟侯爷说呢。”
“是吗?”天宇看着他,“可守仓的人说,借了一半。这么多粮,驿馆用得完?”
李德全眼神闪烁,尖声道:“侯爷这是怀疑咱家?咱家可是奉旨监军,还能贪墨军粮不成?”
“我没这么说。”天宇起身,“只是边郡的粮不能动,还请公公让随从把粮送回来。”
“你!”李德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气得说不出话,“咱家说了,等长安的粮到了就还!你这是不给咱家面子?”
“军粮关乎军心,我给不起这个面子。”天宇的声音斩钉截铁,转身离去时,留下一句,“三日之内,若是粮回不来,我只能如实上奏陛下了。”
走出屋门,寒风刮在脸上,天宇却没感觉。他知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索贿,李德全是想借军粮短缺逼反边郡的士兵,好抓他的把柄。
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回到营中,他立刻让人烧了热水,把流民营调来的粮做成稠粥,亲自送到各营:“弟兄们,粮的事是我没安排好,让大家受委屈了。这是新磨的米,先垫垫,等过几日,我保证让大家吃饱!”
士兵们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粥,还有天宇眼底的诚恳,心里的怨气消了大半。
而此时,情报岗的人正跟着李德全的随从,往边境的一个小山谷去——那里,竟藏着十几辆装满粮食的马车,李德全的人正和几个匈奴打扮的人讨价还价。
暗处的记录员握紧了笔,将这一切都记在纸上。天宇看到简报时,眼中闪过厉色——李德全不仅贪墨军粮,竟还敢私通匈奴!这一次,他绝不能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