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尊重差异,加以引导。 对于祭祀等习俗,不强令禁止,但进行规范和引导。划定特定区域(如城外某处固定祭坛),规定时间,要求仪式必须符合基本的卫生和安全标准(如不得污染水源、不得使用活人祭祀等陋习)。同时,由内务部出面,组织一些集体性的、健康的活动,如丰收庆典、技能大赛、集体婚礼等,逐渐塑造新的共同记忆和习俗。
第三,强化教育,统一认知。 扩大夜校规模,强制要求所有适龄儿童(包括原河谷营的)入学。成人则鼓励、甚至以少量贡献点奖励的方式,引导他们参加夜校的扫盲班和“常识课”。教材内容,除了识字算数,重点加入林凡想要灌输的价值观:勤劳、协作、守信、律法尊严、集体利益高于个人、知识改变命运等。他要从下一代开始,塑造统一的“林谷意识”。
第四,促进交流,打破隔阂。 有意识地将不同来源的人员混合编组,无论是劳动、训练还是居住。让人们在共同的目标(如修路、建房、防御)中增进了解,建立信任。鼓励通婚,并给予一定的贡献点奖励。
第五,树立榜样,凝聚认同。 大力宣传和奖励那些积极融入、表现突出、为双城做出贡献的“新人”,无论其出身。让他们成为标杆,证明在这个新体系下,只要努力,就有出路,就能获得尊重。
“我们要做的,是建立一个更大的‘锅’,把大家都装进来,然后用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目标、以及对我们所创造的秩序的认同,把这锅水慢慢烧热,最终融为一炉。”林凡用了一个比喻。
三、 艰难的破冰与希望的萌芽
策略定下,执行却非易事。
公开审判了几个闹事者和盗窃犯后,紧张的气氛有所缓和,但也让一些原河谷营的人更加沉默和疏离。
划定祭祀区域的做法,得到了一些老人的认可,但仍有部分人觉得受到了限制。
混合编组劳动时,初期效率反而下降,摩擦不断,需要监工花费大量精力调解。
夜校里,成年人们坐立不安,学习效果甚微;孩子们倒是更容易接受新知识,但回家后又会受到父母旧观念的影响。
转折点发生在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身上——豺狗。这个脸上带疤、心思深沉的年轻人,在混合编入一个筑路队后,起初同样格格不入,甚至暗中煽动消极情绪。但一次山体小范围滑坡,他凭借敏锐的直觉和过人的反应,推开了两个愣住的林谷籍工人,自己却被滚石擦伤了手臂。这件事被小队汇报上去。
林凡亲自过问了此事。他没有立刻重赏豺狗,而是让仲裁小组和医疗组公开处理,肯定了其救人的行为,给予了应有的医疗和贡献点奖励,但同时,也指出了他之前消极怠工的问题。
“在镇荒城和望北城,功是功,过是过。有功则赏,有过则罚。只要你遵守这里的规矩,拿出本事和力气,这里就有你的位置。”林凡的话通过监工传到了豺狗耳中。
这件事产生了微妙的影响。一些原河谷营的人看到,即使像豺狗这样有“前科”的人,只要按规矩做事,也能得到公正对待,甚至因为立功而受奖。这比单纯的说教更有说服力。
同时,第一批按照新式标准培养出来的孩童,开始展现出与父辈不同的精神面貌。他们识字,懂规矩,团队意识强,言谈间对“林工师”和“我们的城”充满了认同。看着这些孩子的变化,再顽固的成年人,内心也会有所触动。
姜宓精心组织的第一次大型“丰收祭”在望北城举行。仪式融合了感恩丰收(实用主义)、表彰劳模(树立榜样)、以及允许各方在不违反底线的前提下展示自己的文化特色(如不同的歌舞、饮食)。活动办得热闹而有序,许多人第一次在轻松的氛围下,感受到了作为“双城居民”的集体荣誉感。
冰层,正在一点点融化。摩擦依然存在,隔阂尚未完全消除,但一种新的、基于对秩序和未来的共同期待的凝聚力,正在艰难的磨合中,悄然滋生。林凡知道,文化融合是一场比战争更漫长、更考验耐心的战役,但他已经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