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地脉共生(1 / 2)

蚀魂王的黑红气丝已穿透核心光罩的三层防线,像带着倒刺的毒针,扎进柱身星纹的缝隙里。苏渺的灵识虚影剧烈震颤,淡红光与金蓝光交织的护罩泛起蛛网般的裂痕,每一次震颤都让他的意识波动减弱一分 —— 地脉气被蚀魂本源气污染,连核心表面的星纹都开始泛出灰黑色,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原本金蓝交织的纹路,正一点点被墨色吞噬。

“滋滋 ——” 的腐蚀声不绝于耳,气丝划过光罩的痕迹顺着柱身蔓延,最深的一道已抵达柱心三寸处,再往前半寸,就能触碰到苏渺的灵识核心。小宇的金红光流早已黯淡,掌心的三心核气息像风中烛火,明明灭灭。他体内残留的残识被蚀魂王的气浪唤醒,像冬眠的蛇,在灵脉里钻动,后腰的灼痛感顺着脊椎往上爬,让他忍不住弯下腰,冷汗浸透了玄甲内衬,却仍死死将手按在核心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哥…… 撑住…… 我还能…… 还能引动三心核的气…… 就算耗光最后一丝灵脉,我也不会让气丝碰你!”

母亲的淡蓝光已薄得像一层蝉翼,贴在光罩外侧的手掌泛着灰,星隐血脉气消耗过度让她的嘴唇失去所有血色,连唇纹里都透着苍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弱的杂音,像破风箱在响 —— 灵脉里的旧伤在蚀魂气的刺激下彻底爆发,胸口的闷痛感让她几乎站不稳,却仍咬牙将最后一丝血脉气注入光罩,气流微弱得像叹息:“渺儿…… 别让气丝…… 碰到你的灵识核…… 那里面有蚀魂本源毒…… 沾到就会…… 就会彻底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连三心核都救不了你!”

阿澈靠在石室门框上,长剑拄地支撑着身体,剑刃上的星纹气弱得像萤火。他左臂的灵脉毒已蔓延到脖颈,皮肤呈现出死寂的墨黑,连耳后的皮肤都透着灰,说话时气息断断续续,像随时会中断的弦:“顾婉儿…… 你用残片…… 引动门口的地脉气…… 我来…… 我来挡气丝…… 玄甲的星纹…… 还能撑一息……” 他刚想举起长剑,胸腔突然一阵翻涌,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 血里掺着细小的灵脉碎片,落在青石板上发出 “嗒” 的轻响,瞬间被蚀魂气裹住,烧成一缕灰烟,连痕迹都没留下。这是灵脉毒侵入肺腑的征兆,连星纹气都开始带着毒性,剑刃上的淡红光里,已能看到细微的黑丝。

顾婉儿死死攥着青铜残片,指节泛白,残片的蓝光在蚀魂气的压制下只剩一点微光,像快要熄灭的烟头。她将残片贴在地面的地脉节点上,指甲抠进石板的缝隙里,连指尖泛白都没察觉:“地脉气…… 被本源气污染了…… 引出来的气带着毒,像掺了墨的水…… 不能直接注入光罩,会让核心的星纹更快变黑!”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残片边缘 —— 那里泛着一道淡金的光,是之前与共鸣石接触时留下的痕迹,像镀了层薄金,“等等!残片和共鸣石能产生共鸣!我娘的札记里写过‘残片与共鸣石相生,可化浊为清’,说不定…… 说不定能净化有毒的地脉气!”

她慌忙从母亲脚边捡起共鸣石,石面还残留着母亲的体温。顾婉儿将残片贴在石面上,淡蓝光与淡金光瞬间融合,像两道溪流汇入大河,顺着地脉节点往下渗,气流转动时带着细微的 “嗡嗡” 声。片刻后,一股纯净的淡蓝气从地面涌出,带着雨后草木的清新味,与之前的毒气相撞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红毒气像冰雪遇到骄阳,瞬间被净化成无害的水汽,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水珠:“有用!我能引纯净的地脉气!阿澈哥,你撑住,我帮你压制灵脉毒!”

可蚀魂王的攻击突然加剧。他的黑影往前迈出一步,肩宽两丈的身躯几乎堵住整个石室门口,阴影笼罩了半个石室,银灰眼瞳里的黑红火苗暴涨,像两团燃烧的墨,黑红气像涨潮的海水,往光罩上压,气浪带着刺骨的寒意:“挣扎都是徒劳的!今天我不仅要毁了核心,还要把你们的灵识都炼化成我的养料,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气浪中突然凝聚出数十道气刺,像黑色的箭,箭头带着倒刺,直刺光罩最脆弱的裂缝处 —— 那里是苏渺灵识虚影的后背,也是核心星纹最稀薄的位置,之前被大祭司的巨斧劈过,星纹还没完全修复。

“别碰哥!” 小宇突然扑到核心前,金红光流在身前凝聚成盾,光盾薄得像玻璃,却透着坚定的光。气刺撞在盾上,发出 “叮叮” 的脆响,小宇的后背被气浪扫中,玄甲 “咔嚓” 一声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渗出来,滴在核心上。奇迹就在此刻发生:鲜血碰到柱心的淡红光,星纹突然亮起一道淡红的光,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柱身蔓延,将气刺逼退半寸 —— 是小宇的三心核血脉与苏渺的星隐血脉产生了共鸣!这种共鸣三百年才出现过一次,是星隐族传说中的 “双脉护核”。

“是双脉护核!” 母亲的眼睛亮了起来,不顾灵脉的疼痛,踉跄着扑到小宇身后,将手掌贴在他的后背,“小宇,把你的三心核气传给我!我的星隐血脉能引导你的气,像织网一样加固光罩!我们母子的血能暂时挡住蚀魂王,至少能撑半炷香!”

淡红光与淡蓝光顺着两人的手掌交织,像一道双色的锦缎,贴在光罩外侧。气刺撞在屏障上,瞬间被弹开,黑红气也被逼退半尺,在地面留下一道道灰痕。苏渺的灵识虚影终于缓过一口气,淡红光重新亮了几分,开始修复光罩的裂痕,气流转动时带着感激的波动:“娘…… 小宇…… 谢谢你们…… 但气罩撑不了多久…… 蚀魂王的本源气…… 能慢慢消耗我们的血脉气,像温水煮青蛙,等我们发现时,气就会彻底耗光……”

话音刚落,阿澈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声音沙哑却带着玄甲军的血性。他拄着长剑冲向蚀魂王的气浪,星纹气在剑刃上暴涨,像一团燃烧的火,哪怕光里带着黑丝,也透着决绝:“你们…… 你们守住核心…… 我去缠住他…… 玄甲军的人…… 从来不会…… 躲在别人身后,让女人和孩子挡在前面!” 他的身体被气浪包裹,却仍挥动长剑,劈向蚀魂王的黑影,剑刃划过空气时带着破风的锐响,“就算…… 就算变成灰…… 也要咬下你一块肉,让你知道玄甲军的厉害!”

蚀魂王的气手一挥,像拍苍蝇似的,阿澈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回石室,长剑脱手而出,“哐当” 一声撞在石壁上,剑刃崩出一道新的缺口。他玄甲的护胸彻底变形,凹陷下去一块,胸口的伤口渗着黑血,连玄甲内侧都被染红。顾婉儿赶紧冲过去,将纯净的地脉气注入他的灵脉,气流温柔得像水流:“阿澈哥!别冲动!我们还有机会!残片和共鸣石能净化更多的地脉气,只要我们撑到地脉气足够多,就能启动地脉共生阵,到时候就算是蚀魂王,也能打败!”

可蚀魂王的气又开始往光罩上压,这次的气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像寒冬的风,光罩上的双色屏障开始结冰,淡红光与淡蓝光的流动越来越慢,像被冻住的溪流:“净化地脉气?等你们净化完,核心早就碎了!” 气浪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咒语声,像从地底传来的嘶吼,黑红气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将石室里的纯净地脉气都往漩涡里吸,气流转动时带着 “呼呼” 的风声,“我要吸干这里所有的地脉气,让你们彻底失去反击的机会,像待宰的羔羊!”

光罩的屏障开始出现新的裂痕,淡红光与淡蓝光像快要熄灭的灯,连颜色都开始发灰。小宇体内的残识又开始躁动,黑红气顺着灵脉往心脉钻,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连核心的轮廓都开始模糊,却仍死死咬着牙,舌尖尝到血腥味都没松口:“娘…… 我撑不住了…… 残识…… 残识要控制我了…… 我感觉…… 感觉身体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母亲的灵脉也到了极限,淡蓝光开始泛灰,气流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她看着眼前的绝境,心里突然做出一个决定,眼神变得异常坚定,像淬了光的钢:“小宇,顾婉儿,你们听着…… 星隐族的地脉共生阵,能彻底打败蚀魂王,但需要有人献祭自己的灵脉,与地脉永久共生,再也不能离开中枢半步……”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清晰,像刻在石上的字,“我是星隐族的守护者,从接过星核镜的那天起,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献祭的人,应该是我。”

“不行!” 小宇和顾婉儿同时喊出声,声音里带着急意。小宇抓住母亲的手腕,金红光流轻轻覆在她的灵脉上,气流转温柔得像羽毛,怕碰疼了她:“娘,你不能献祭自己!我们还能想别的办法,比如再找一块共鸣石,或者等玄甲军的援兵来!一定有别的办法!” 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 他知道现在哭没用,却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慌,怕母亲真的永远留在地脉里。

顾婉儿也摇着头,将共鸣石和残片举到母亲面前,双手都在微微发抖:“婶子,你看!残片和共鸣石的共鸣更强了,石面上开始浮现纹路,像是阵法的图谱,还在动呢!说不定…… 说不定不用献祭也能启动共生阵!”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共鸣石上 —— 石面的淡蓝光与淡金光交织,浮现出一道道复杂的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石面游走。淡金光勾勒出中枢周围的地脉节点,每个节点都泛着微弱的跳动,像地脉的脉搏;还有三个闪烁的光点:一个在核心柱心,泛着绯红的光,是苏渺的灵识;一个在小宇的掌心,泛着金红的光,是三心核;一个在母亲的胸口,泛着淡蓝的光,是星隐血脉。纹路下方还有一行古星隐文,刻在石面上,像用光写成的字,是母亲从小熟悉的文字:“地脉共生阵,需星隐血脉为引、三心核为媒、核心地脉为基,三者合一,方可启动。献祭非必需,然灵脉消耗需以一人为主,承担九成负荷,灵脉或损,或永久绑定地脉,视血脉纯度而定。”

“不是必须献祭!” 母亲的声音带着惊喜,手指轻轻抚摸着石面上的纹路,指尖能感受到纹路的微弱跳动,像触摸地脉的心跳,“上面写着,只要有一个人承担九成的灵脉负荷,就能启动阵法,不用永久共生!只是承担负荷的人,灵脉会受到严重损伤,可能再也无法修炼,甚至…… 甚至会失去一部分关于星隐族的记忆。”

“我来承担!” 小宇立刻开口,举起自己的手掌,三心核的淡红光与石面上的光点呼应,光流自动缠绕,像磁石吸铁,“我的三心核是媒介,最适合承担负荷!娘,你的灵脉已经受损严重,再承担负荷会彻底碎掉;阿澈哥的灵脉有毒,顾婉儿的灵脉太弱,只有我最合适!” 他的语气坚定,像下定了决心,“就算灵脉受损,我也能守在中枢,帮哥守护核心,一样能守护人间!”

“不行!” 苏渺的灵识虚影突然剧烈晃动,淡红光往小宇的方向涌,气流带着急切,像在阻拦,“小宇,你的灵脉里还有残识,承担负荷会让残识彻底爆发,到时候你会变成傀儡,比献祭更可怕!我是核心的一部分,我的灵识与地脉气已经融合,不会被残识影响,我来承担负荷!”

“哥,你不能!” 小宇的眼泪终于掉下来,金红光流挡住苏渺的淡红光,像一道柔软的墙,“你的灵识已经和核心绑定,承担负荷会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核心,再也不能变回正常人!我不要你永远待在柱子里,我要你和我们一起回云麓山,一起看漫山的樱花,一起在圣坛旁烤肉,像小时候一样!”

阿澈靠在石壁上,慢慢坐起来,他的灵脉毒被纯净的地脉气暂时压制,虽然还很虚弱,却仍坚定地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让我来。”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玄甲军将领的威严,“我是玄甲军的将领,守护人间是我的使命,从穿上玄甲的那天起,就没想过全身而退。我的灵脉虽然有毒,但玄甲的星纹气能暂时压制毒性,承担负荷后就算灵脉废了,我也能继续守在中枢,帮你们看着蚀魂渊的动静,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顾婉儿也摇了摇头,将残片贴在自己的胸口,气流转弱却坚定:“我不行,我的灵脉太弱,承担不了九成负荷,连三成都会让我灵脉断裂。但我能引动地脉气,帮你们稳定阵法,不会让地脉气出现波动,像之前净化气那样,我能保证气流通畅!”

母亲看着争执的众人,眼里满是欣慰,却也带着一丝决绝。她知道每个人的心思:小宇是怕她受伤,苏渺是怕弟弟遇险,阿澈是守着军人的誓言,顾婉儿是尽自己的全力。可她更清楚,谁才是最合适的人。母亲突然将手掌贴在核心上,淡蓝光顺着柱心往下渗,同时抓住小宇的手腕,将他的三心核气往自己的灵脉里引,动作快得让小宇来不及反应:“别争了!我是星隐族的守护者,我的血脉最适合引导地脉气,承担负荷的人必须是我!小宇,你的三心核需要保持纯净,以后还要用它来净化蚀魂渊的毒气;阿澈,你还要带领玄甲军布防,不能留在中枢;顾婉儿,你还要解读札记里的秘密,找到彻底封印始祖的方法。只有我,没有后顾之忧。”

“娘!” 小宇想挣脱母亲的手,却被她牢牢按住,掌心的力量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放开我!我不要你受伤!我们可以一起承担,我能帮你分担三成负荷,顾婉儿也能分担一成,这样你就只用承担六成,不会伤得太重!”

“傻孩子,” 母亲的眼里泛起泪光,却笑着摇了摇头,指尖轻轻擦去小宇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小时候哄他睡觉,“娘是你的母亲,保护你是娘的责任,比守护地脉更重要。而且,娘的灵脉里有初代圣女的残识,她会帮我压制负荷带来的损伤,不会有事的。” 她转头看向苏渺的灵识虚影,眼神里带着嘱托,“渺儿,帮我引导地脉气,启动阵法的第一步需要你的灵识配合,只有你的气能连接核心地脉。”

苏渺的灵识波动带着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淡红光顺着柱心往下,与母亲的淡蓝光融合,形成一道双色的气柱,像拧在一起的绳,往地脉节点里钻,气流转动时带着 “嗡嗡” 的共鸣声:“娘,你一定要撑住!我会尽量帮你分担负荷,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圣女残识要是不够,我还能引核心的地脉气帮你!”

顾婉儿立刻将共鸣石和残片放在核心旁的石台上,淡蓝光与淡金光顺着地脉节点蔓延,在石室地面上形成一道巨大的阵纹 —— 阵纹呈圆形,像一个巨大的罗盘,每个地脉节点都是一个刻度,泛着淡蓝的光,将核心、小宇、母亲和阿澈都笼罩在里面。气纹流动时,连空气都跟着震颤:“阵纹启动了!我能感应到周围十里内的地脉气都在往这里涌,像水流往低处汇!蚀魂王的气被阵纹挡住了,暂时攻不进来,阵纹的光能净化他的气!”

蚀魂王的怒吼从阵外传来,黑红气疯狂地往阵纹上撞,像潮水拍岸,却被阵纹的淡蓝光弹开,气浪撞在光纹上,发出 “嘭嘭” 的巨响:“你们以为启动一个破阵就能赢我?我会毁了你们的阵纹,让你们的努力都白费,连地脉气都变成我的养料!” 气浪中突然凝聚出一把巨大的气斧 —— 斧刃泛着黑红的光,比之前大祭司的巨斧大了三倍,斧柄是用蚀魂兽的骨制成的,泛着暗黑色的光,带着毁灭的气息,直劈阵纹的中央 —— 那里是共鸣石和残片的位置,也是阵纹最脆弱的节点,一旦被劈中,阵纹就会像玻璃一样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