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中枢护柱(1 / 2)

地脉中枢的青铜大门泛着淬了冰似的冷光,门扉高三丈、宽两丈,厚重得像座小丘。原本镌刻其上的星隐封魂纹,此刻已被黑红气腐蚀得只剩模糊轮廓 —— 那些曾流转着淡蓝灵气的纹路,如今断成细碎的银灰线条,像被墨渍洇透的宣纸,又像被虫啃食过的蛛网,每一道残纹里都嵌着黑色的蚀魂气,轻轻蠕动着,仿佛在吞噬门扉最后的灵气。

门缝里渗出来的蚀魂味浓烈得呛人,混着一缕极淡的血腥味 —— 那是母亲的气息,苏渺的指尖微微发颤,指腹蹭过门扉的青铜面,冰凉的触感里藏着一丝微弱的震动,是门后母亲战斗的余波。他怀里的守心镜突然发烫,绯红红光不自觉地亮了几分,映得门上的残纹泛出细碎的光点,像濒死的星辰在闪烁。

“门被‘蚀魂封咒’锁死了!” 顾婉儿快步上前,将青铜残片举到门扉前。残片的淡蓝光穿透黑红气,在门纹上投出三道清晰的银灰咒痕 —— 咒痕像活物似的缠绕着残纹,每道咒痕的末端都连着一根极细的黑丝,扎进门扉深处,“娘的札记里专门记过这种咒:三百年前蚀魂族为防星隐族重启本源柱所创,需‘双生魂残片 + 三心同步引气’才能破解,缺一不可。还好我们之前从本源殿带出来的本源石里,还留着双生魂的灵识残片,正好能用上!”

苏渺赶紧从行囊里掏出本源石。淡蓝的晶石比拳头略小,表面泛着温润的微光,石缝里嵌着两丝极淡的光 —— 淡金的是影主残识,银灰的是蚀魂主残识,像两瓣沉睡的蝴蝶翅膀,在石内随着地脉气轻轻颤动。他将本源石贴在门中央的凹槽上,凹槽的形状与晶石严丝合缝,像是为它量身打造。

“小宇,阿澈,气要同步!” 苏渺深吸一口气,绯红红光从掌心溢出,往本源石里钻,“娘的札记说过,三心的气一旦快慢不一,咒痕就会触发反击,到时候黑红气会顺着气脉往我们灵脉里钻,比护法的毒还厉害!”

小宇立刻将小手贴在本源石左侧,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像细流似的涌出,与苏渺的红光在石面汇合成一道光带;阿澈则按住石的右侧,玄甲肩甲上的星纹突然亮起,淡红光流顺着手臂注入石中 —— 这是玄甲军代代相传的星隐加持气,三百年前由初代圣女亲手灌注,能净化低阶蚀魂气,是玄甲军对抗蚀魂者的底牌。

三道光流在本源石表面缠成三色绳,像镶嵌着红、金、淡红宝石的锁链,缓缓往石内的双生残片里钻。淡金残片光先被唤醒,像被风吹起的金箔,飘出门扉落在第一道咒痕上 —— 咒痕的银灰气瞬间沸腾,却被淡金光死死压住,慢慢褪去黑色;银灰残片光跟着飘出,落在第二道咒痕上,两道咒痕同时泛出微光,像被点亮的灯芯。

可第三道咒痕却仍泛着浓郁的银灰,黑红气从门扉深处涌来,顺着咒痕往上爬,试图吞噬三心的气:“是门上的黑红气在干扰!” 阿澈的额角渗出冷汗,玄甲的星纹气突然暴涨,淡红光流像潮水似的裹住三色绳,“我把星纹气全注入!这气是圣女加持过的,能压过黑红气!”

淡红光与三色绳彻底融合,形成一道更粗的光绳,猛地往第三道咒痕钻。“咔嚓” 一声轻响,青铜门发出沉闷的震动,第三道咒痕的银灰气瞬间消散,门上的残纹重新亮起淡蓝光,像被唤醒的星阵,黑红气顺着门缝往回缩,像受惊的蛇。

“门要开了!” 苏渺握紧守心镜,红光在身前织成半透明的光盾 —— 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门后的气息:五个蚀魂护法,每个的气都比之前遇到的兽王强两倍,还有母亲虚弱却坚定的灵脉波动,“阿澈,你左路,我右路,顾婉儿护着小宇,我们冲进去先护着娘!”

青铜门缓缓向内打开,门轴发出 “吱呀” 的老旧声响,一股更浓的黑红气涌出来,夹杂着母亲压抑的闷哼声。门内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地脉中枢是个圆形石室,直径约十丈,石墙上刻满星隐族的古纹,纹路里泛着极淡的地脉气,像沉睡的河流;石室中央立着一根丈高的淡蓝晶石柱 —— 本源柱,柱身爬满螺旋状的星纹,却有三道黑红的裂痕,像蛛网似的从柱底蔓延到柱顶,每道裂痕里都渗着黑红气,是护法攻击的痕迹。

五个蚀魂护法围着本源柱,呈五芒星状站定。最靠近母亲的护法握着魂丝杖,杖尖的魂丝像黑色的蛛丝,往母亲的灵脉里钻;左侧护法持着骨刀,刀身泛着墨光,正准备劈向母亲的后背;右侧护法举着青铜盾,盾面的蚀魂纹泛着光,挡住母亲的退路;另外两个护法则在远处结印,黑红气在掌心凝聚,显然在准备大招。

母亲穿着星隐族的白色祭服,祭服的左袖已被鲜血染红,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灵脉受了重伤;她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额角渗着血珠,却仍死死盯着护法,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像守护阵地的战士。她手里的星核镜泛着微弱的蓝光,堪堪挡住魂丝杖的攻击,镜面上已布满细痕,是之前战斗的痕迹:“想毁本源柱?先踏过我的尸体!”

“娘!” 苏渺的声音带着颤抖,守心镜的红光突然暴涨,像一道赤色闪电,砸向握魂丝杖的护法后背,“我们来帮你!你撑住!”

魂丝杖护法正专注于吞噬母亲的灵脉气,没料到身后会有攻击。红光砸中他后背的瞬间,杖尖的魂丝突然断裂,黑红气像断了线的风筝,散在空气中。母亲趁机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本源柱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带着疼痛:“渺儿,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快离开!本源柱有我守着,你们去加固屏障!”

“我们要和娘一起守!” 小宇挣脱顾婉儿的手,快步冲到母亲身边,金红光流像温柔的手,轻轻探向母亲的左臂,“娘的灵脉受损严重,我用三心的气帮你修复,很快就能好!”

可金红光刚碰到母亲的手臂,就被一股黑红气弹开 —— 气里带着腐蚀性,小宇的手背上瞬间泛起红痕,疼得他倒抽冷气。“别碰!” 母亲赶紧缩回手臂,用没受伤的右手推开小宇,星核镜的蓝光突然亮起,挡住左侧护法劈来的骨刀,“这是‘蚀魂毒’,护法之前用魂丝注入我灵脉的,会顺着气脉传染,你们的灵脉还嫩,受不住!”

她快速扫过众人,眼神里带着焦急,却仍保持着冷静,显然在快速制定战术:“阿澈,你去对付左侧持骨刀的护法!他的铠甲是劣质蚀魂铁做的,肩缝和腰缝是弱点,用你的星纹气能劈开;顾婉儿,你用青铜残片引动地脉气,缠住右侧持盾护法,别让他靠近本源柱;渺儿,你和小宇护着柱的裂痕,别让护法往裂口里注气 —— 柱里有初代圣女的灵识,正在修复裂痕,要是黑红气太多,圣女的灵识会被吞噬!”

阿澈立刻领命,玄甲的星纹气全注入长剑,淡红光流顺着剑刃蔓延,像一道赤色火焰。他往左侧护法冲去时,脚步故意放缓,引护法先出刀 —— 骨刀劈来的瞬间,阿澈突然侧身,避开刀锋,长剑直刺护法的肩缝。“咔嚓” 一声,铠甲的肩缝被劈开,黑红气从缝里涌出来,护法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透明:“不可能!你的气怎么能破我的铠甲!”

“这是星隐族加持的星纹气,专门克你们蚀魂者!” 阿澈没给护法反应的机会,长剑再进一寸,刺穿护法的灵脉核。护法的身体彻底消散,只留下一把骨刀,落在地上发出 “哐当” 声响。

顾婉儿也立刻行动,青铜残片的蓝光往地面探去,引动石室的地脉气。淡蓝的地脉气像藤蔓似的,从石缝里钻出来,缠住持盾护法的腿。“放开我!” 护法用力挣扎,盾面的蚀魂纹泛着光,试图烧断地脉气,可蓝光与地脉气融合后,竟能挡住蚀魂纹的攻击,“这不可能!地脉气怎么会帮你们!”

“因为你污染地脉,地脉本身就恨你们!” 顾婉儿冷笑一声,蓝光突然暴涨,地脉气像绳子似的收紧,将护法捆在原地,“苏公子,阿澈,快!我能缠住他三息!”

苏渺和小宇则守在本源柱前,红光与金红光织成一道光盾,挡住远处两个护法的黑红气弹。小宇的金红光流往柱的裂痕里探,突然睁大眼睛,声音里满是惊喜:“哥!柱里真的有初代圣女的灵识!你看 ——” 他指着中间的裂痕,里面泛着极淡的金蓝光,“那是圣女奶奶的灵识,正在慢慢修复裂痕,可护法的黑红气注入得太快,修复速度赶不上破坏速度,再这样下去,灵识会被黑红气压回去!”

母亲靠在柱上,勉强喘匀气息。她看着远处结印的两个护法,脸色更沉:“圣女的灵识快撑不住了!本源柱一旦碎,两界屏障就会彻底破碎 —— 屏障的能量全靠本源柱供给,柱碎则屏障碎,到时候蚀魂者会源源不断地从异界来!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解决所有护法,不然就晚了!”

她突然咬紧牙关,将星核镜的蓝光全注入本源柱。柱身的淡蓝光瞬间暴涨,像一道光柱,暂时逼退了周围的黑红气,两个结印护法的大招也被打断:“渺儿,用守心镜的红光引柱的气!柱的地脉气能强化你们的光盾,也能净化黑红气,快!”

苏渺立刻照做,守心镜贴在本源柱上。淡蓝光顺着镜面流进红光里,光盾瞬间变得坚固,之前挡气弹时的震动消失了,黑红气碰到光盾,瞬间被净化成淡蓝气:“娘,这气真有用!可你别再耗灵气了,你的灵脉已经……”

“我没事!” 母亲打断他,捡起地上的骨刀,用没受伤的右手握住,一步步往结印护法走去,“我是星隐族的守护者,从出生那天起,使命就是守护本源柱和屏障。就算灵脉碎了,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要守住这里!”

她的祭服在行走时被风吹起,露出后腰的星隐族图腾 —— 图腾是淡蓝的莲花状,泛着微弱的光,与本源柱的星纹遥相呼应。这是星隐族守护者的标志,只有历代守护本源柱的人才能拥有,图腾的光越亮,说明与本源柱的联系越深。此刻图腾的光虽弱,却始终没灭,像母亲的决心,从未动摇。

持盾护法被顾婉儿的地脉气缠了三息,虽最终挣脱,却也耗了不少灵气;骨刀护法已被阿澈斩杀,剩下的三个护法 —— 魂丝杖、双印护法,变得更加疯狂。魂丝杖护法重新凝聚魂丝,这次的魂丝更粗,像黑色的绳索,往本源柱的裂痕里钻;双印护法则加快了结印速度,黑红气在掌心凝成两颗拳头大的气弹,显然想一次性毁掉柱的裂痕。

母亲握着骨刀,冲上前挡住魂丝杖。骨刀与魂丝碰撞时,发出 “滋滋” 声响,黑红气溅在母亲的祭服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她的左臂突然传来剧痛,黑红毒开始往心脉蔓延,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却仍咬牙坚持:“渺儿,快用三心共鸣!只有你们的气能彻底净化护法的黑红气,我来引他们聚在一起!”

苏渺立刻点头,与阿澈、小宇对视一眼,三人快速围成一圈,手拉手站定。苏渺的绯红气、阿澈的淡红气、小宇的金红气,在三人掌心缠成一道三色光柱 —— 光柱泛着金红交织的微光,像一道能劈开黑暗的闪电,每一次跳动,都引动着石室的地脉气,连本源柱的淡蓝光都跟着呼应。

“就是现在!” 母亲突然发力,骨刀劈向魂丝杖的杖身,将护法往双印护法方向逼。同时,她的星核镜蓝光再次亮起,缠住两个护法的腰,将他们往中间拉,“我能缠住他们三息!你们快攻击,别错过机会!”

魂丝杖护法和双印护法没想到母亲会拼命,被蓝光缠住的瞬间,想挣脱却已来不及。三色光柱带着凌厉的气,直劈两人的灵脉核。“滋滋 ——” 光柱碰到黑红气时,发出刺耳的声响,黑红气像雪遇到太阳,快速消散。两个护法的身体开始透明,眼神里满是不甘:“不!我们不会输!蚀魂王大人会为我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