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阵中困局(1 / 2)

落雪镇的雾是浸了墨的棉絮,浓得能掐出黑水来。苏渺踩着没踝的积雪往镇东祠堂走,每一步都陷进松软的雪层,靴底碾过冰粒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咬靴底。寒气顺着靴缝往上钻,冻得脚踝发麻,可更难受的是空气里飘着的腥气 —— 不是新鲜血液的铁味,而是异界本源气与人间灵气绞缠的怪味,像腐叶泡在墨水里,吸进肺里就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带着滞涩感。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的守心镜,镜面边缘的银灰纹路又深了几分,像有只灰虫在镜面上缓慢爬行,所过之处,红光都黯淡了些。这是之前在蚀脉峰沾染的本源气痕迹,此刻竟被镇子里的雾气激活,开始往灵脉里钻。“林伯爷爷?” 苏渺对着雾气喊,声音在空荡的镇子里撞出回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街道两旁的房屋都敞着门,像一张张空洞的嘴。他往里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屋里,八仙桌上还摆着没喝完的热汤 —— 汤面早已冻成冰壳,碗沿结着细密的霜花,筷子斜插在冰里,显然镇民是突然消失的,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墙角的纺车还缠着半卷棉纱,纺锭上凝着的冰碴说明,主人离开时,棉纱还在转动。

引星佩的墨绿光流在胸前闪烁,指向祠堂的方向,却比在蚀脉峰时暗了许多,像濒死的萤火虫,偶尔会突然往反方向跳一下,光流撕裂雾气时,能看到里面藏着淡红的丝线 —— 那是魂蚀阵的引线,正悄悄往他身边凑。苏渺握紧守心镜,往镜面注入一丝血脉灵气,红光瞬间暴涨,像探照灯似的照向祠堂。

祠堂的轮廓在红光里清晰起来:影巢还悬在房梁上,却比之前在落雪镇初见时大了一倍,巢身爬满银灰的 “噬灵纹”,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祠堂罩在里面。巢壁上渗出的本源气,在雪地里凝成黑色的冰晶,踩上去会发出 “咔嚓” 的脆响。可奇怪的是,巢里没有一只影物,只有无数淡红的丝线从巢底垂下来,像瀑布似的钻进地面的裂缝里 —— 那是影奴的灵识,正被阵眼源源不断地吸着,丝线上还缠着细碎的记忆碎片,苏渺甚至能看到一个老妇人的虚影,在丝线上重复着 “救孙子” 的动作。

“不对劲。” 苏渺猛地停下脚步,脑海里突然闪过母亲札记里的段落,是他之前没在意的小字注解:“魂蚀阵,蚀魂王以影奴灵识为线,以心核灵气为饵,阵眼藏于影巢正中,引目标入阵后,丝线会缠上灵脉,像蚂蟥般噬咬灵气,直至吸尽灵识。” 他下意识低头看自己的脚踝,淡红的丝线正从雪地里钻出来,像极细的冰丝,悄悄缠上他的裤腿,一碰到守心镜的红光就缩了缩,却没完全退去,反而顺着裤缝往上爬,快到膝盖时,才被红光逼停。

就在这时,引星佩里又传来 “林伯” 的求救声:“苏公子…… 快…… 我在祠堂里…… 本体的本源气快吸尽我的灵识了…… 再晚…… 就来不及了……” 声音比在蚀脉峰时更虚弱,却少了之前的颤抖,反而透着一丝刻意的急切,像有人在模仿着虚弱的语气,却没掌握好分寸。

苏渺突然清醒过来 —— 之前在蚀脉峰,林伯的声音里带着本源气的 “涩味”,像喉咙里卡着灰,可现在的声音却异常 “干净”,连呼吸都很平稳,像被刻意过滤过杂质。他咬破舌尖,用血腥味强行唤醒涣散的灵识,守心镜的红光突然暴涨,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照向祠堂的影巢。红光穿透巢壁,影巢的中央露出一个黑色的阵眼,阵眼上刻着 “三心归位” 的星隐古字,笔画间渗着银灰的本源气,正是母亲在圣女殿留下的血字里提到的纹路!

“是陷阱!” 苏渺往后退了一步,脚踝的丝线突然收紧,像铁丝似的勒进皮肤,淡红的光顺着丝线往他的灵脉里钻,“本体用引星佩骗我来,想让我进魂蚀阵,吸我的血脉心核!林伯根本不在这里!”

阵眼突然亮起来,墨色的本源气从阵眼溢出,影巢的丝线像疯了似的往苏渺方向冲,密密麻麻的,像暴雨中的箭。苏渺赶紧将守心镜挡在身前,红光与丝线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丝线被烧断时,会化成一缕灰烟,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却又有更多的丝线涌出来,像永远砍不尽的杂草。“林伯到底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苏渺对着阵眼大喊,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守心镜的红光又亮了几分,将身前的丝线烧断一片。

阵眼的方向传来本体的冷笑,像冰块在热油里炸响,刺耳又冰冷:“林伯?你说那个星隐族的守护者?他的灵识三天前就被我吸进本源池了,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现在的‘他’,不过是我用他残留的灵识碎片模仿的幌子。” 本体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得意,“苏渺,别挣扎了,你的血脉心核是打开深层裂隙的关键 —— 只要你进阵,我就能集齐你的血脉心核、你兄弟的普通心核,再加上峰顶那个三界心核,三心归位,两界的屏障就会彻底破碎,到时候,你们三个都会成为我打开裂隙的祭品,永远被困在异界!”

丝线突然改变方向,不再攻击苏渺,反而像潮水似的往镇外的方向冲 —— 那里是蚀脉峰的方向,阿澈和赵承还在脉底与本源池对峙!“你想干什么?” 苏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守心镜的红光往丝线方向扫,却只能砍断少数几根,更多的丝线已经冲出镇子,往山道里钻,“别碰阿澈!有本事冲我来!用他威胁我,算什么本事!”

“晚了。” 本体的声音带着得逞的笑意,“我的丝线已经往脉底走了,只要缠住你兄弟的灵脉,就能把他的灵识拉进阵里。到时候你们两个心核都在阵里,再加上峰顶那个快撑不住的三界心核…… 呵呵,深层裂隙很快就能打开,你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苏渺的灵识突然感应到一阵熟悉的波动,是阿澈的心核在 “呼救”—— 不是声音,是灵识的震颤,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拼命撞着笼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阿澈的灵气在快速流失,灵识里还带着 “本源池快满了,本体要吸尽我的灵识” 的信息。他回头看蚀脉峰的方向,雾气里隐约能看到淡红的光在闪烁,那是阿澈的心核在挣扎,光越来越弱,像快熄灭的烛火。

“我该怎么办?” 苏渺握紧怀里的玉佩碎片,是母亲留下的月牙佩残片,还带着淡淡的温度。破阵需要时间,可阿澈等不了;去救阿澈,阵眼会继续吸影奴的灵识,还会让更多丝线缠上小宇;留在原地,三个人都会有危险。他看着守心镜里阿澈虚弱的身影 —— 少年的脸苍白得像纸,手腕上的锁链还在渗血,却仍在拼命催动心核 —— 又看了看阵眼上 “三心归位” 的古字,脑海里突然闪过母亲在圣女殿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之前没理解的半句:“三心归位,非献祭,乃共振……”

脉底的本源池像一口巨大的黑锅,泛着油腻的墨色光,池水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每一个气泡里都裹着淡红的灵识 —— 那是落雪镇和蚀脉峰影奴的灵识,正被本体一点点吸进池底的本源晶里。池水边缘结着银灰的冰晶,是本源气凝结的,偶尔有冰晶掉进池里,会发出 “滋啦” 的声响,像冰块扔进热油。

阿澈被绑在池旁的黑色石柱上,石柱表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吞魂纹,纹路里渗着墨色的本源气,正顺着锁链往他的身体里钻。手腕和脚踝的锁链已经勒进皮肉里,血珠刚渗出来就被本源气冻成冰晶,嵌在伤口里,疼得他浑身发抖。他的心核泛着微弱的淡红光,光层里的灵气像快干的小溪,正被池中的本源气一点点吸走,脸色苍白得像张薄纸,连呼吸都很微弱。

“别吸了……” 阿澈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眼皮沉重得快睁不开,却仍在拼命睁着,“我不会让你…… 用我的心核…… 打开深层裂隙的…… 母亲说过…… 心核是守护的力量…… 不是祭品……”

本体的虚影浮在本源池上空,是浓黑的雾气凝聚的人形,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两团血红的光,像燃烧的煤球,死死盯着阿澈:“别嘴硬了,你的心核已经被我吸了三成灵气,再吸两成,就能当祭品的‘引’了。等你哥哥进了魂蚀阵,我就能把你们兄弟俩的灵气一起吸进本源池,到时候,峰顶那个三界心核也跑不了……”

“你休想!” 赵承的声音突然从山道入口传来,像一道惊雷,打断了本体的话。他提着长剑,玄甲上还沾着影物的残灰,肩甲的伤口没来得及包扎,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滴,却丝毫没影响他的气势。长剑的星纹亮得刺眼,像一道红色的闪电,李将军和陈五跟在他身后,士兵们举着青铜盾,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盾面的星纹互相呼应,形成一道淡红的屏障。“放开阿澈!不然我今天就毁了你的本源池,让你永远别想打开深层裂隙!”

本体的冷笑更浓了,雾气组成的身体轻轻晃动,像随时会散架:“玄甲军?就凭你们这十几个残兵,还想毁我的本源池?真是不自量力。” 他抬手一挥,本源池里的水突然溅起来,化成十几个蚀魂卫的分身,每个分身都有成年人高,手里拿着刻满吞魂纹的骨杖,“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先救这个小鬼,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

蚀魂卫分身的速度比之前在脉底山道遇到的快了一倍,骨杖的吞魂纹泛着血红的光,一靠近士兵的屏障,就往星纹里钻,屏障的光瞬间暗了几分。“陈五,你带两个士兵去救阿澈!” 赵承的长剑劈向冲在最前的分身,剑气带着淡红的光,将分身劈成两半,可分身的雾气很快又重新组合,恢复成完整的形态,“李将军,你帮我稳住防线,别让分身靠近本源池,一旦它们掉进池里,就会吸收本源气,变得更强!”

陈五立刻带着两个士兵冲过去,手里的长矛裹着淡红的灵气,矛尖泛着寒光,直劈向绑住阿澈的锁链。可长矛刚碰到锁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陈五的手臂被震得发麻,长矛差点掉在地上:“锁链有本源气加持!太硬了,砍不断!”

阿澈看着冲过来的陈五,突然用尽力气大喊:“别过来!锁链上有吞魂纹!会吸你们的灵气!刚才有个士兵就是被锁链缠住,灵识快被吸尽了!” 他的声音刚落,陈五身后的一个士兵就没注意脚下的丝线,被锁链缠住了手腕,银灰的吞魂纹顺着手臂往心口爬,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抽搐,灵识渐渐变得模糊。

“是吞魂纹!” 谢临的声音突然从山道里传来,他提着药箱,跑得气喘吁吁,药箱的藤条把手都被他攥得变了形,“用星脉灵晶的碎片!我之前从蚀脉峰脉底捡了几块,灵晶的蓝光能破吞魂纹!” 他从药箱里掏出一块淡蓝的灵晶碎片,碎片泛着柔和的光,一靠近本源气,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快接住!把灵晶的光注入长矛,再劈锁链!”

陈五赶紧接住灵晶碎片,将碎片贴在长矛的矛尖上。淡蓝的光与长矛的淡红灵气融合,形成一道双色光刃,再次劈向锁链。这次,锁链发出 “咔嚓” 的脆响,裂开一道口子,银灰的吞魂纹像遇到阳光的雪,瞬间消退。“有用!” 陈五大喜,又连续劈了几矛,锁链终于断成两截,阿澈软软地倒在地上,陈五赶紧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生怕碰疼他的伤口。

本体看到锁链被断,彻底怒了,雾气组成的身体剧烈晃动,血红的眼睛里冒出更亮的光:“敢坏我的事!你们都别想活!” 他将本源池里的水往赵承方向泼,墨色的水像瀑布似的,落在士兵的玄甲上,就烧出黑印,盾面的星纹瞬间暗了下去,有的士兵甚至被水溅到皮肤,立刻起了水泡,“我现在就吸了这个小鬼的灵识,让你们看看,反抗我的下场!”

本源池的水突然沸腾起来,像烧开的锅,墨色的水泡不断往上冒,往阿澈的方向涌。阿澈的心核剧烈跳动,淡红的光里的灵气被吸得更快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出现了苏渺的身影,是小时候他们一起在云麓山摘野果的场景。“哥哥…… 救我……” 阿澈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灵识里只剩下苏渺的样子,“我不想当祭品…… 我还想和你一起找星隐古村……”

就在这时,赵承突然放弃防守,提着长剑冲到本源池旁,将怀里剩下的星脉灵晶碎片全部扔进池里。灵晶的蓝光在池里扩散,像一张巨大的网,本源气的浓度瞬间降低,池水的沸腾也慢了下来,墨色的水甚至开始泛出淡蓝的光。“本体,你的本源池也没那么厉害!” 赵承的长剑指向本体的虚影,声音里满是坚定,“只要我们守住这里,你就永远别想打开深层裂隙,永远别想伤害苏公子和小宇!”

本体的虚影剧烈晃动,显然没想到赵承会这么拼,连防线都不顾了:“你敢毁我的本源池?我要让你们都变成影奴!永远困在脉底!” 他的雾气突然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往赵承的方向冲,想缠住赵承的灵脉,吸尽他的灵气。

可就在这时,阿澈突然睁开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心核里仅剩的灵气全部注入本源池里的灵晶碎片。蓝光瞬间暴涨,像一轮小太阳,本源池的水开始结冰,从池边往中央蔓延,很快就冻住了大半个池,本体的虚影被冻在冰块里,动弹不得,血红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你怎么还有灵气?你的心核明明快被我吸尽了!”

“我…… 我还有想守护的人……” 阿澈的眼睛慢慢闭上,身体软软地倒在陈五怀里,心核的淡红光几乎看不见了,“快…… 趁现在…… 带士兵走…… 别管我……”

赵承赶紧抱起阿澈,对士兵们大喊:“撤!回峰顶!苏公子还在落雪镇,我们得去帮他!” 士兵们立刻跟着赵承往山道外跑,本源池的冰开始慢慢融化,本体的怒吼声从后面传来,像炸雷似的:“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苏渺已经进了魂蚀阵,你们救不了他!十年后,我一定会打开深层裂隙,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蚀脉峰的峰顶,寒风像无数把冰刀,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封魂阵的光绳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像干旱了很久的土地,每道裂纹里都渗着银灰的本源气,光绳的颜色也从之前的淡红变成了淡粉,显然灵气快要耗尽了。

首领的巨手已经爬出来了大半,小臂上的吞魂纹泛着血红的光,像活的藤蔓,正疯狂地攻击光绳,每攻击一次,光绳就暗一分,裂纹也扩大一分。巨手的指甲缝里还嵌着青岩石的碎片,一碰到光绳,就会发出 “咔嚓” 的声响,光绳的裂纹又多了几道。

顾婉儿跪在阵眼旁,将青铜残片紧紧贴在阵眼上,残片的蓝光与光绳融合,勉强维持着光绳的形态,可残片的光也越来越淡,从之前的亮蓝变成了淡蓝,像快没电的灯泡。她的额头渗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结成了小冰晶,手臂也开始发抖,显然灵气消耗得差不多了。

小宇坐在地上,背靠石柱,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里,银灰的本源气痕迹又涨了起来,像墨汁滴进清水里,已经扩散到了光层的一半。他捂着胸口,疼得蜷缩成一团,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唇咬出了血,却还在拼命往封魂阵里注入灵气:“顾婉儿姐姐…… 我撑不住了…… 心核好疼…… 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本源气快钻进我的灵脉了……”

谢临蹲在小宇身边,将最后一株醒灵草熬的药汁喂给小宇。药汁是他用雪水快速熬的,还带着点温热,里面加了一点蜂蜜,能稍微缓和草药的苦味。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星脉灵晶的碎片,贴在小宇的心口,碎片的蓝光与心核的金红光融合,稍微压制了一下银灰的本源气:“再坚持一会儿!赵将军和阿澈很快就回来了,苏公子也会从落雪镇回来的!我们不能放弃,一旦封魂阵破了,首领爬出来,山下的百姓都会被它吸尽灵识!”

他抬头看向顾婉儿,声音里带着担忧:“封魂阵撑不了多久了,首领的吞魂纹已经快突破光绳了,我们得想别的办法,不能只靠双生魂的灵识和我们的灵气。”

顾婉儿快速翻阅母亲的札记,手指在书页上快速划过,羊皮卷在寒风中簌簌作响,她的手指冻得发红,却丝毫没放慢速度。突然,她的手指停在 “封魂阵篇” 的一页,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像看到了希望:“找到了!母亲说,封魂阵可以用‘双生魂灵识’加固!只要双生魂愿意将灵识注入阵眼,就能暂时强化光绳!可双生魂之前为了帮我们封印首领,灵识已经快消散了,现在……”

“我还在。” 一道淡金的光雾突然从星核镜里飘出来,是初代圣女的残识,比之前在圣女殿时更淡,像一层薄薄的纱,风一吹就会散似的,“我和影主还能撑最后一次,虽然这次之后,我们就会彻底消散,再也没法重聚灵识,再也没法出现在你们面前。”

影主的银灰雾也跟着飘了出来,光雾同样很淡,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坚定:“算我一个。虽然我之前是影主,曾想过统治两界,可我不想看到两界被异界的蚀魂者占领,毕竟…… 我也是星隐族的后裔,初代圣女的族人。” 他的光雾碰了碰初代圣女的淡金光雾,像在道歉,“之前的事,对不起。”

顾婉儿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她赶紧扶着石柱站起来,对着双生魂的光雾鞠躬:“谢谢你们!只要能守住封魂阵,等苏公子和赵将军回来,我们就能一起想办法彻底封印首领,不让它再出来害人!”

双生魂不再说话,淡金与银灰的光雾慢慢靠近封魂阵的阵眼,像两道水流,缓缓注入阵眼。光绳瞬间变粗,之前的裂纹开始慢慢愈合,颜色也从淡粉变回了淡红,首领的挣扎明显变弱了,巨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吞魂纹的光也黯淡了几分。

小宇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些,金红光流里的银灰痕迹也淡了些,他靠在石柱上,虚弱地笑了笑:“有用了!首领的手在往回缩!吞魂纹的光也暗了!我们快成功了!”

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峰顶突然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地脉灵气变得极度紊乱,像被搅乱的水,封魂阵的光绳突然剧烈晃动,刚愈合的裂纹又开始出现,颜色再次变成淡粉。谢临赶紧趴在地上,将手贴在冰冷的岩石上,灵识顺着地脉往下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纸一样:“是深层裂隙!本体在脉底催动深层裂隙,影响了地脉灵气的流动!封魂阵的灵气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