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镜中困魂(2 / 2)

赵承点点头,伸手帮李将军敲掉玄甲上的冰碴 —— 李将军之前被雾块撞伤了肋骨,还在恢复期:“好,就按苏公子说的办。圣女殿现在不安全,蚀魂王随时可能找过来,我们得尽快离开忘忧谷,赶在天黑前到达落雪镇。” 他转向士兵们,声音带着坚定,“小马、王二,你们扶着李将军和陈五;剩下的人收拾东西,把能用的灵晶、草药都带上,我们马上出发!”

众人快速收拾好东西。苏渺抱着弟弟,左手拿着星核镜,右手攥着玉佩碎片,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灵晶碎片;顾婉儿背着母亲的札记和青铜残片,还把散落的灵晶捡了几块,放进布兜里;赵承走在队伍最前,长剑出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谢临背着药箱,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圣女殿,眼里满是不舍 —— 这里不仅有母亲的灵识痕迹,还有星隐族的过往,却不得不匆匆离开。

刚走出忘忧谷的谷口,苏渺怀里的引星佩突然亮了起来。那佩是之前林伯给的,一直安静地躺在苏渺的衣襟里,此刻却泛着墨绿的光,光流像一条细线,原本直直地指向西边(落雪镇的方向),可刚延伸出几丈远,就突然顿了顿,光尾微微晃动,然后猛地拐向东方 —— 那里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被银灰的雾笼罩着,像一块巨大的灰石,即使隔着几里地,也能感觉到里面传来的压抑气息。

“引星佩怎么转向了?” 苏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光流,“落雪镇明明在西边,它怎么突然指向东边了?难道是佩出问题了?”

顾婉儿赶紧凑过来,仔细看着引星佩的光流,又翻出母亲的札记,快速翻阅到 “引星佩篇”:“母亲的札记里说,引星佩会指引‘当前最紧急的事’,不会出错。它现在指向东边,说明东边有比救林伯更紧急的事 —— 可能是影物又出现了,而且规模很大,甚至…… 可能和蚀魂王有关。”

谢临听到 “东边”,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他赶紧从药箱里掏出那本泛黄的星隐族医典,快速翻到 “异界篇”,手指点在一页画着山峰的纸页上:“东边是‘蚀脉峰’!医典里明确写着,这里是异界本源气最浓的地方,也是蚀魂王的‘养气地’!” 他指着纸页上的朱砂字,“你看,这里写着‘蚀脉峰,地脉断裂处,本源气聚积,蚀魂王于此养气,欲破界而出,星隐族后裔忌靠近’,字迹是三百年前的,和初代圣女的笔迹一模一样,不会错!”

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担忧:“引星佩指向那里,说明蚀魂王就在蚀脉峰,而且肯定在做危险的事 —— 很可能是在打开新的异界裂隙!要是让他成功,比双生魂更可怕的蚀魂者会从里面出来,到时候,别说救林伯,整个昆仑都要遭殃!”

众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苏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弟弟,弟弟正睁着眼睛,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虽然没说话,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苏渺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星核镜:“不管蚀魂王在做什么,我们都得去看看。要是真在打开裂隙,我们必须阻止他 —— 不然,之前封印双生魂的努力就白费了。”

赵承点点头,调整了一下队伍的顺序:“小马、王二,你们先带着李将军和陈五往落雪镇走,找到林伯后,在镇东的地窖里等我们。我、苏公子、小宇、阿澈、顾小姐、谢先生,去蚀脉峰看看情况,要是能阻止蚀魂王,我们会尽快赶去和你们汇合;要是情况危急,你们就带着林伯往南走,去玄甲军的总部搬救兵。”

“将军,我们也想去!” 小马急着说,“蚀魂王那么厉害,你们人手不够!”

“不行!” 赵承严肃地说,“李将军和陈五需要人保护,落雪镇也需要有人接应林伯。这是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小马还想争辩,却被王二拉住了。王二对着赵承点头:“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李将军和陈五,找到林伯,在落雪镇等你们回来!”

众人分成两队,小马带着李将军、陈五往落雪镇走,赵承则带着苏渺等人往蚀脉峰的方向赶。越靠近山峰,空气里的本源气越浓,淡灰的雾像轻纱似的缠在山间,里面的银灰光点越来越多,像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苏渺将守心镜的红光扩大,罩住整个队伍:“大家小心,本源气能侵蚀灵气,尽量别吸入太多雾气,用自身灵气护住心脉!”

弟弟趴在苏渺怀里,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突然变得刺眼,他的小手紧紧抓着苏渺的衣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哥哥,我能感觉到蚀魂王的气息,就在山峰的顶端,好强大,比双生魂还强!” 他顿了顿,小眉头皱了起来,“而且…… 他在召唤本源气,好像在打开什么东西,和归墟的异界裂缝很像,里面有很多可怕的气息,在等着出来……”

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众人终于到达蚀脉峰的山脚下。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头皮发麻:山峰的半腰处,裂开了一道丈宽的口子,裂缝里渗出浓黑的本源气,像融化的墨汁一样往下淌,落在地上的雪上,瞬间将雪烧成黑灰,连周围的草木都变成了焦黑色。裂缝周围,站着上百个影物 —— 都是之前没见过的 “蚀魂兵”,它们高约两丈,身体由浓黑的本源气组成,表面能看到细小的银灰光点在流动,像血管里的毒素;手里拿着一人高的骨刀,刀身泛着血红的光,刀背布满尖刺,每走一步,地面都会留下淡淡的黑印,印子很快就会冒出细烟。这些蚀魂兵围着裂缝站成一圈,像在守护什么,偶尔有本源气从裂缝里溢出,它们就会凑过去吸收,身体也会变得更凝实。

“是异界裂隙!” 顾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着裂缝里的黑雾,“蚀魂王在打开新的裂隙!比归墟的那个更大!要是让他成功,更多的蚀魂者会从里面出来,人间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蚀魂峰的顶端传来一阵狂笑,声音像冰块碰撞,冰冷而刺耳,在山间回荡:“星隐族的后裔,没想到你们能封印双生魂,还敢追到这里来。正好,新的裂隙快打开了,你们就来当我的‘开缝祭品’吧 —— 用你们的心核灵气,帮我彻底打开裂隙,也算你们为异界做了件‘好事’!”

一道浓黑的影子从峰顶飘下来,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众人赶紧往后退,守心镜的红光瞬间挡在身前。影子停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渐渐凝聚成实体 —— 是蚀魂王的本体!比之前在圣女墓看到的虚影更巨大,高约三丈,身体由浓黑的本源气组成,表面缠绕着淡淡的黑雾,雾里偶尔会闪过一丝血红;双眼是两团跳动的小红火,像两只邪恶的灯笼;手里拿着一根丈长的骨杖,杖身布满细小的孔洞,里面渗出淡灰的雾,杖顶的骷髅头眼窝是空的,里面也跳动着小红火,说话时骷髅的下颌会微微开合,像是有生命似的。

“蚀魂王!” 苏渺举起守心镜,红光指向蚀魂王,声音带着愤怒,“你把林伯怎么样了?落雪镇的镇民呢?你是不是把他们当成了打开裂隙的养料!”

蚀魂王的笑声更狂了,骷髅头的下颌开合得更快:“林伯?那个星隐族的守护者?他在落雪镇的影巢里,被我的蚀魂兵缠着,不过放心,我没立刻杀他 —— 他的血脉里有星隐族的灵气,是很好的‘储备养料’,等我打开裂隙,再慢慢享用。至于落雪镇的镇民,”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早就成了我打开裂隙的‘第一波养料’,他们的灵气帮我撑大了裂隙,不然你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一道小口子。”

他顿了顿,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渺怀里的弟弟,声音带着贪婪:“你要是想救林伯,想知道更多星隐族的秘密,就来蚀脉峰顶端找我。不过,你们得先过我这些蚀魂兵的关 —— 它们刚吸收了镇民的灵气,正好需要练练手!”

蚀魂王的话音刚落,周围的蚀魂兵就像疯了似的,发出刺耳的尖啸,举着骨刀往众人的方向冲。它们的速度极快,骨刀带着呼啸的风声,刀风里裹着浓郁的本源气,一碰到守心镜的红光,就发出 “滋滋” 的声响,红光瞬间暗了几分。

“大家小心!蚀魂兵的刀能破灵气!” 赵承的长剑出鞘,剑气带着淡红的光,劈向冲在最前的蚀魂兵。剑气砍在蚀魂兵的胸口,浓黑的雾瞬间散开,却又很快重新凝聚,只是比之前小了一圈,“苏公子,你们带着小宇和阿澈去峰顶阻止蚀魂王!我和谢先生、顾小姐挡住这些蚀魂兵!”

“不行!蚀魂兵太多,你们三个人挡不住!” 苏渺想拒绝,却被赵承用力推了一把,差点摔倒。

“别耽误时间!” 赵承的玄甲星纹亮得刺眼,他举起剑,挡在苏渺身前,“裂隙快打开了,只有你们三个心核持有者能阻止蚀魂王!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你们一定要成功!要是我们没撑住……”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坚定,“你们也要想办法阻止裂隙,这是唯一的希望!”

顾婉儿也推了苏渺一把,将青铜残片塞到他手里:“残片的蓝光能暂时挡住本源气,你们带着它,要是遇到危险,就用残片的灵气防御!我们会守住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小马(之前临时决定留下)也举起剑,声音带着坚定:“苏公子,快去吧!我们会撑到你们回来的!”

苏渺看着赵承、顾婉儿、谢临和小马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弟弟、身边的阿澈,心里一阵刺痛,却还是咬了咬牙:“好!我们去峰顶阻止蚀魂王!你们一定要平安!等我们解决了蚀魂王,就回来帮你们!”

苏渺抱着弟弟,拉着阿澈,转身往蚀脉峰的顶端跑。三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上爬,裂缝的本源气越来越浓,浓黑的雾里,隐约能看到里面有无数黑影在晃动 —— 是即将出来的蚀魂者,它们的轮廓比蚀魂兵更巨大,有的甚至长着多只手臂,手里拿着骨盾或骨矛,正往裂缝外爬。弟弟的心核突然发烫,金红光流指向裂缝,声音带着急切:“哥哥,裂隙快打开了!里面的蚀魂者已经快爬出来了,我们得尽快阻止蚀魂王!”

终于爬到峰顶,三人看到蚀魂王正站在裂缝的边缘,手里的骨杖往裂缝里探,浓黑的本源气像潮水似的,顺着骨杖往裂缝里涌。裂缝的宽度在慢慢扩大,里面的黑影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它们发出的低沉嘶吼。“你们来得正好。” 蚀魂王转过身,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弟弟,“三界心核的持有者,只要吞了你,裂隙就能彻底打开,我就能带着蚀魂者占领人间,到时候,你们的亲人、朋友,都会变成我们的养料!”

蚀魂王举起骨杖,杖顶的骷髅头喷出一道浓黑的本源气,像一条巨蛇,直冲向弟弟。苏渺赶紧将守心镜挡在身前,绯红的红光与本源气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镜面瞬间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小宇,阿澈,快用心核灵气!三心合一,才能挡住本源气!”

三人快速手拉手,苏渺的绯红、弟弟的金红、阿澈的淡红,三人心核的光流瞬间缠在一起,像一道三色的屏障,稳稳挡住了本源气。可蚀魂王的力量远超他们的想象,屏障在本源气的冲击下开始剧烈震动,裂纹越来越大,甚至有细小的本源气顺着裂缝渗进来,往他们的心脉里钻。“你们的灵气快用完了!” 蚀魂王的笑声更狂,骨杖再次举起,“放弃吧,你们赢不了我!本源气会吞掉你们的心脉,让你们变成我的傀儡,这是你们唯一的归宿!”

就在这时,苏渺手里的星核镜突然亮了起来。镜面里的淡红光流开始快速旋转,之前被封印的双生魂光雾(淡金与银灰)也跟着转动,甚至慢慢渗出镜面,与三人心核的光流融合。“是双生魂!它们在帮我们!” 顾婉儿之前塞给苏渺的青铜残片也跟着亮起来,蓝光融入光流,“它们不想让蚀魂王打开裂隙,怕自己也被本源气吞掉!”

双生魂的光雾像两道支流,汇入三心光流的大河,屏障瞬间变得更厚,红光也更亮,甚至将本源气逼退了半步。蚀魂王的脸色(虽然看不清脸,却能从他的气息里感觉到)瞬间变了,声音带着愤怒:“双生魂,你们敢背叛我!我帮你们吸收本源气,还想帮你们破开封印,你们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我们才不会让你毁了两界!” 双生魂的声音从雾里传来,带着一丝悔意,“当年我们被你骗了,以为打开裂隙能获得更强的力量,现在才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们,让蚀魂者占领人间!我们就算被封印,也不会帮你做这种事!”

光雾与三心光流彻底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刃,刃身泛着红、金、淡红、淡金、银灰五种颜色,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向蚀魂王。蚀魂王赶紧用骨杖挡住,光刃与骨杖碰撞,发出 “轰隆” 的巨响,峰顶的岩石纷纷往下掉,裂缝也跟着剧烈震动。

蚀魂王被光刃逼得后退了三步,骨杖上的骷髅头甚至出现了裂纹。他看着裂缝里越来越近的蚀魂者,又看了看眼前的光刃,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那笑里带着疯狂,甚至有些破罐破摔:“好,好一个三心合一,好一个双生魂背叛。不过……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吗?我早就留了后手!”

他突然将骨杖狠狠插进自己的身体,浓黑的本源气像疯了似的,从他的身体里涌出,顺着骨杖往裂缝里灌:“我用自己的灵识当引,强行打开裂隙!就算我死了,蚀魂者也会从里面出来,占领人间!你们永远都别想赢!永远都别想!”

裂缝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黑光,宽度瞬间扩大到两丈,浓黑的本源气里,一只巨大的手伸了出来 —— 那是蚀魂者首领的手,比蚀魂兵大三倍,皮肤是暗灰色的,布满尖刺,手里拿着一面丈宽的骨盾,盾面上刻着诡异的纹路,泛着血红的光。这只手紧紧抓住了裂缝的边缘,像在用力拉扯,想把身体也拉出来。

“不好!蚀魂者首领要出来了!” 苏渺能感觉到光刃的力量在快速减弱,三人心核的灵气已经快耗尽,双生魂的雾也变得透明,“我们的灵气快用完了,光刃撑不了多久!”

弟弟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金红光流里的银灰又开始蔓延,他却还是咬着牙,将最后一点灵气注入光刃:“哥哥,我们不能放弃…… 要是蚀魂者出来,娘的努力就白费了…… 赵将军他们也会有危险……”

苏渺看着越来越近的蚀魂者首领,又看了看怀里的弟弟、身边脸色苍白的阿澈,心里一片绝望。他们能阻止蚀魂者首领吗?蚀魂王用灵识当引,真的能强行打开裂隙吗?而这一切的背后,是否还藏着更可怕的秘密 —— 比如,蚀魂王根本不是本体,只是一个用来拖延时间的分身?

蚀魂者首领的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骨盾挡在身前,慢慢往裂缝外爬。浓黑的本源气像潮水似的往众人方向涌,三人心核的光流开始变暗,双生魂的雾也快要消散。苏渺握紧手里的星核镜,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拼了命,也要挡住它们,不能让母亲、赵承、顾婉儿他们的努力白费,不能让人间落入蚀魂者手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蚀脉峰的最深处,在那道巨大裂隙的下方,还有一道更隐蔽的异界裂隙 —— 里面藏着蚀魂王真正的本体,他正闭着眼睛,吸收着从上方裂隙溢出来的本源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而苏渺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蚀魂王用本源气制造的 “分身”,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