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核共生(1 / 2)

(为第四卷的内容,又忘记改了)

冰谷的镜面碎裂时,发出的声响像极了三百年前玄甲卫覆灭时的战鼓余韵。苏渺捂着心口后退三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在冰面,竟如琉璃般凝固成半透明的银灰色,在月光下泛着异界流质特有的冷光。守心镜的完整镜面悬在他面前三尺处,将胸腔里的异象照得无所遁形 —— 左半颗心脏跳动着星隐族特有的绯红灵流,右半颗却裹着银灰色的异界光带,两道光流在心室中央撞出细碎的火花,像极了昆仑山顶永不熄灭的地火。

“这是‘心核共生’。” 顾砚的长剑及时抵住苏渺的后心,玄甲上的星纹突然亮起,在两人之间织成半透明的光网,精准地挡住银灰色光流的蔓延,“母亲札记里的朱砂批注画过这种异象:当异界灵识与宿主心脏的融合度突破三成,就会形成共享灵核。”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管中飘落的药渣里混着几片冰晶,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银灰色雾气,“谢临刚才用七星草试过,这是影主独创的‘蚀心术’,三百年前用在永乐私生子身上时,只用了七日就让他成为第一个稳定的双生容器。”

苏渺的指尖抚过心口的皮肤,那里有硬物在缓慢蠕动,形状与守心镜的轮廓完美嵌合。守心镜突然挣脱他的掌心,红光如探照灯般扫过冰谷东侧的岩壁,在冰面上投射出段扭曲的影像:年轻的母亲跪在镜渊最深处,正将半颗发光的心脏推入襁褓中的婴儿体内,婴儿衣襟上绣着的莲花标,与顾婉儿腕间的胎记分毫不差。

“是婉儿!” 顾婉儿的青铜残片突然从指间滑落,她下意识屈身去接的瞬间,手腕上的异界符号突然烫得惊人,银灰色纹路如受惊的蛇般顺着血管往心口窜,“母亲当年…… 竟把我的半颗心换给了苏渺?”

冰谷西侧传来冰层炸裂的轰鸣,像是有巨兽正从地心苏醒。柳先生的蛇形影物竟从界门裂隙中挣脱出来,只是躯体已化作无数银灰色丝线,在半空织成巨大的蛛网,将所有镜面碎片牢牢兜在网中。“星隐族的‘换心术’,果然名不虚传。” 丝线交织成的面孔在网中央缓缓转动,每个眼窝都嵌着片守心镜碎片,折射出苏渺与顾婉儿的倒影,“你母亲以为用圣女血脉做屏障,就能阻止心核彻底融合?真是可笑!”

苏渺的守心镜突然与网中的碎片产生共鸣。镜面如水波般荡漾,映出柳先生的记忆碎片:三百年前,影主本体吞噬初代圣女后,意外发现她的心脏能天然压制异界灵识,便命人在人间寻找拥有相同血脉的后裔,用换心术培育可控的双生容器。苏渺的母亲是第七个实验体,而顾婉儿,是第一个成功存活的 “心核载体”。

“所以我才对化灵雾免疫。” 顾婉儿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银灰色纹路已爬至她的锁骨,在肌肤上留下冰凉的触感,“我的半颗心在苏渺体内,影主的灵气把我当成了同类。” 她突然抓住苏渺的手腕,两人的心口同时亮起,双色光流透过皮肤交织成环,“母亲是想让我们用共生心核,反过来锁住影主的灵识!”

蛇形影物的巨网突然收紧。所有镜面碎片在挤压下迸出刺目的红光,与网中的银灰色丝线纠缠成拳头大的晶核,落地时发出钟鸣般的回响。晶核内部清晰可见两颗相拥的心脏 —— 一颗绯红如星隐族圣地的落日,一颗银灰似异界永夜的寒星,两道光流在核中央形成完美的旋涡。

“是‘双生心核’。” 赵承的玄甲军迅速组成盾阵护住两人,青铜残片在盾面组成的星阵突然逆向旋转,蓝光如涟漪般扩散,“玄甲卫的古籍记载,这是唯一能同时容纳两界灵气的媒介,也是打开碎星镜最后重封的钥匙。” 他剑尖轻点晶核中央的缝隙,那里沉着团粘稠的黑雾,“你看,影主的灵识本源就藏在里面。”

苏渺的辨气术顺着光流探入心核,指尖触到黑雾的刹那,那团东西突然化作无数小蛇往他的经脉钻去。诡异的是,星隐族的绯红灵气竟自动退让出通道,仿佛在迎接天生的主人。

“它在认主。” 顾砚的长剑突然指向苏渺的眉心,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异界符号相同的银灰色印记,“你的星隐血脉正在被同化,一旦右半颗心的银灰超过五成,就会彻底变成新的影主容器!”

冰谷的冰层突然掀起巨浪。碎星镜的残片从冰下翻涌而出,在双生心核的吸引下组成直径丈余的星盘,星轨纹路中渗出初代圣女缥缈的声音:“三千年了,终于等到双生心核现世。” 星盘中央的冰晶应声裂开,露出里面悬浮的心脏 —— 左半颗嵌着守心镜的残片,右半颗裹着异界流质,“影主不是吞噬我,是与我共生,就像现在的你们。”

守心镜突然挣脱苏渺的掌控,飞至星盘中央。镜面与初代圣女的心脏产生共鸣,映出完整的往事:星隐族的先祖本是被流放至人间的异界灵族,为在这片土地立足,与影主定下共生契约 —— 用半颗心脏换取操控地脉的力量。初代圣女因拒绝延续这份契约,被族人封印在碎星镜中,却阴差阳错与影主的灵识融为一体,成为第一个完美的双生容器。

“母亲早就知道真相。” 苏渺的心口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双生心核的银灰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她让我们换心,不是为了封印影主,是想完成初代圣女未竟的契约 —— 用双生血脉彻底融合两界灵气!”

蛇形影物发出兴奋的嘶鸣。巨网突然化作银灰色潮水,顺着双生心核往星盘冲去:“影主大人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只要融合完成,你们就能成为贯通两界的新契约者,统治所有灵族!”

顾婉儿的青铜残片突然在掌心组成莲花状。星阵的蓝光在她周身亮起,银灰色纹路的蔓延速度明显减慢:“母亲的批注说,共生的关键在于‘平衡’。” 她将怀中的半块血契烙印按在双生心核上,“用星隐族的血契锁住异界灵识,用玄甲卫的星轨固定心核,就能保持两界灵气的微妙平衡。”

苏渺的血契烙印与顾婉儿的血契在双生心核上相遇。绯红与银灰的光流突然形成完美的漩涡,星盘的星轨纹路开始逆向旋转,将蛇形影物的潮水逼退三尺。他这才惊觉,顾婉儿的半颗心在他体内竟能自动净化过剩的异界灵识,而他的半颗心在对方体内,正温和地压制着星隐血脉的躁动。

“这是‘阴阳调和’。” 谢临的药箱突然自行打开,所有紫背天葵药材化作金色粉末,在星阵中组成小型北斗,“医典记载的上古秘术,需以双生心核为媒介,让两界灵气相生相克。” 他指向双生心核的漩涡中心,那里正凝结出米粒大的光点,“看,新的灵核正在形成,既不属于星隐族,也不属于异界,是全新的存在。”

星盘中央的初代圣女心脏突然炸裂。无数光流如流星雨般涌入双生心核,苏渺与顾婉儿的身体同时变得透明,两人的意识在光流中交汇,清晰地看到彼此记忆里的母亲 —— 她在镜渊深处埋下青铜残片时,手腕上同样盘踞着银灰色纹路,心口的守心镜碎片正发出与双生心核相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