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记得北疆那边以甜咸菜肴为主,沈副将一个喜食辣的,岂不是吃不惯?”少翊珩状若随意地询问。
沈宴泽咽下嘴里的菜肴,也没有先前那般拘谨,“末将是吃不惯,总归是会下庖厨。”
少翊珩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沈副将竟还会下厨?倒是稀奇。”
沈宴泽微微低头,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在北疆时,军中伙食实在不合胃口,末将便学着做了些。虽比不上宫中御厨,倒也能解馋。”
“那沈副将今后的娘子岂不是有口福了?”少翊珩一边夹起鱼片一边戏谑地调侃着。
沈宴泽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随即轻摇了摇头,无奈道:“末将都不知何日便会战死沙场,怎敢误佳人?
再者,我这等武将说话直率,不会同文官那般说好听话逗人家姑娘开心。人家怎会喜欢?”
少翊珩眸光闪了闪,扬起唇角,“沈副将此言差矣,若本宫是女子,还偏生就喜欢你这样的。”
沈宴泽闻言猛地抬头,对上少翊珩含着笑意的眼睛,耳根不自觉地泛起了红。
他慌忙低头掩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声音有些发紧:“殿下说笑了。”
少翊珩见他这般反应,笑意更深。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笋尖,在酱碟里轻轻蘸了蘸,“本宫向来不说笑。仅凭沈副将这般俊郎之貌,不知多少闺秀要芳心暗许。”
沈宴泽只觉得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盯着面前那盘还冒着热气的笋尖,眼前却浮现出少翊珩修长的手指在酱碟里轻点的模样。
殿下的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在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殿下过誉了。”沈宴泽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不过是爹娘给了副好皮相,终身大事若只看皮囊,断然不会长久。”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浇不灭脸上腾起的热意。
“沈大哥,我娘亲当初便是看上了我爹爹的皮相,这才同意嫁与我爹爹的。我爹爹时常庆幸祖父祖母给了他一副好皮囊~”叶愿安眨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反驳地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少翊珩反倒是认同的点点头,“一副好皮囊,瞧着确实令人身心愉悦。”
沈宴泽眸中掠过一丝诧异,但内心却涌上一股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窃喜。
这位向来沉稳冷静的副将面对着敌人的阴谋诡计能一眼看穿,反倒是这充满着试探与审视的话未能察觉半分。
他脑海中只有那句话在回荡着。
“殿下身份尊贵,自是见过不少的美人。”他终于开口,语气带着恭敬,却掩不住些许试探之意。
少翊珩放下筷子,似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忽然笑道:“本宫确实见过不少美人,但合眼缘不多。”
沈宴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瓷器的冰凉触感让他稍稍回神。
他抬眼望向对面的人,只见少翊珩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总感觉这位太子殿下今日有些不一样。
一旁的叶愿安眼珠子一转,一抹狡黠迅速闪过,“太子表哥,我突然想吃不远处的那家糖糕了,我去去便回啊~”
说罢也不等少翊珩应答,一溜烟儿就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