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了林婉月的婚,驳了程家的脸面,就是不给程知意体面。
这肚兜是警告,是提醒。
而那块令牌,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他若是不从,只怕明日,这伯爵府就要大祸临头。
可若是从了。
周昭季的眼中,渐渐燃起一抹贪婪的火光。
这或许,也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攀上靖安王府这棵大树,日后的前程,岂不是青云直上。
果然,不出程知意所料。
是夜,一道鬼祟的人影,避开了伯爵府的巡夜家丁,熟门熟路地翻进了林婉月所住的偏僻小院。
一番云雨过后,帐内气息渐平。
林婉月依偎在周昭季的怀中,并未像往常那般哭泣撒娇。
她记着程知意的嘱咐,柔顺得像一只猫儿。
周昭季餍足地抚着她光滑的脊背,心中那点子因被胁迫而生的不快,早已被这温柔乡里的缱绻消磨殆尽。
“昭季哥哥。”
林婉月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与沙哑,听得周昭季骨头都酥了半边。
“人家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昭季心中一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傻瓜,我怎会不要你。”
林婉月抬起泪盈盈的眸子,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其实,今日之事,还要多谢知意表妹。”
周昭季一愣。
程知意。
是啊。
林婉月幽幽叹了口气。
“表妹说,王爷待她极好,更是允诺让他们未出世的孩儿承袭荣耀。”
“太后娘娘对她腹中的孩儿也看重得紧,时常挂在嘴边。”
“表妹还说,你我之事,她原是不想管的。”
“可到底姐妹一场,又牵扯着程家的脸面,她才不得不求了王爷出面。”
林婉月将程知意教她的那套说辞,半真半假,娓娓道来。
她说程知意在萧晏心中不可比拟的份量。
她说萧晏虽看着是要出家,可手中暗藏的兵权势力,却是连当今圣上都要忌惮几分。
太后对程知意的偏袒,已是人尽皆知。
最后,她话锋一转,落到了周昭季身上。
“表妹说,若是我能入府,哪怕只是做个妾室,她也能求得王爷,在仕途上多多照拂于你。”
靖安王府的助力。
这几个字,像一块巨大的馅饼,砸得周昭季头晕目眩。
他一时心动,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程知意会有这般好心。
他狐疑地看着林婉月。
林婉月见他起了疑心,心中一慌,赶忙使出浑身解数,梨花带雨地诉说自己的不易。
“昭季哥哥,你以为我想做妾么。”
“可若不做妾,我便再也见不到你了。”
“表妹也是为了程家的脸面,更是为了我,我们姐妹二人,日后也能有个照应。”
这番又哄又撒娇带忽悠的功夫下来,周昭季那点子疑心,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背靠王府,平步青云,将几个哥哥都踩在脚下的风光景象。
终于,他重重点了点头。
“好,都依你。”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
林婉月便脚步轻快地命人递了消息给程知意。
“表妹,一切都已妥当,可以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了。”
程知意端坐在窗边,正由着丫鬟为她梳理一头乌黑的长发。
她从菱花镜中瞧着林婉月那副潦草的字迹,唇角微微勾起。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白玉簪,递给身后的丫鬟。
就用这支。
今日要去给太后请安,可不能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