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会不会……是您不小心认错了。”
“我这柄剑,也是遍寻踪迹才好不容易得来的,怎会有假。”
懿兰郡主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讽。
“程夫人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当场找个懂行的人来验。”
“或者,你将那卖剑之人寻来,与我对质。”
她扬起下颌,眼中是全然的笃定与不屑。
“只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若你这剑是真的,我便在这京城最大的酒楼广兴楼上,设宴三日,专程给程夫人赔礼道歉。”
“可若这剑是假的。”
懿兰郡主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那日后程夫人见了本郡主,需得见一次,便行一次跪拜大礼,以儆效尤。”
这赌约一出,满场哗然。
冯玉兰哪里还敢应下。
程知意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缓步上前,将抖如筛糠的冯玉兰扶住,护在身后。
她面上是全然的关切与焦急,对着懿兰郡主屈膝一礼,声音柔和却坚定。
“郡主息怒。”
“家母为人最是坦荡,从不做此等坑蒙拐骗的勾当。”
“此事定然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自然愿意对质,以证清白。”
冯玉兰听了这话,魂儿都快吓飞了。
剑若是真的,她最多留个体面,但捞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扫了郡主的面子,得罪了长公主。
可这剑若是假的,她这辈子的老脸,便算是彻底丢光了,还要给一个小辈次次行跪拜大礼。
她哪里还敢赌。
冯玉兰急忙死死拽住程知意的衣袖,冲着懿兰郡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郡主说的是,是妾身有眼无珠,想来是遇上了骗子。”
“还是郡主慧眼如炬,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她这般急切地认了栽,姿态放得极低,便是坐实了自己送假礼的事实。
长公主见状,也不想将场面闹得太过难堪,毕竟是伯爵府的喜宴。
她淡淡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开。
“好了,不过是些许小事,莫要误了吉时,都入席吧。”
宾客们得了示下,这才三三两两地散开,只是那投向冯玉兰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嘲弄。
冯玉兰还呆在原地,嘴里只是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怎么会是假的呢,怎么会呢。”
程知意垂眸看着她这副可怜又可笑的模样,心中冷笑。
这剑,自然是假的。
这可是她特意委托程知窈,命人远在西北,寻了匠人,照着真剑的样子精心仿制而成。
为的,就是今日。
为的,就是当着满京城权贵的面,将冯玉兰那层伪善宽厚的皮,狠狠撕下来。
一个不疼女儿,以次充好的妇人。
再加上先前那桩让外甥女与女儿未婚夫暗通款曲的嫌疑。
桩桩件件加在一起,冯玉兰这个名字,只怕从今往后,便要与“拎不清”、“上不得台面”这些词牢牢地绑在一处了。
京中这些宴会,怕是再也难有她的一席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