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伯母撑腰以势压人(1 / 2)

这般荒唐的景象,程知意前世未曾见过,如今亲身经历,只觉得可笑。

可她的脸上,连半分伤心也无。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将林婉月护在身后的父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表姐既愿意将婚事归还,爹娘又何必阻拦。”

“这桩婚事,本就是我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你放肆!”

程子怀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她脸上。

“你失踪数日,谁知在外头同何人鬼混,如今身子是否干净尚且两说。”

“若将来东窗事发,伯爵府怪罪下来,我程家的清誉,我儿司仪的前途,岂不都毁于你一人之手。”

“此事,你担待得起吗?”

程子怀句句诛心,字字如刀。

他关心的,从来不是女儿的死活,而是他的脸面和他儿子的前程。

程知意正欲开口反驳,身侧的林婉月却忽然惊呼一声,身子一软,像是站立不稳,恰好朝着程知意的方向倒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程知意的手臂,那本就松松垮垮的衣袖,便被她这么顺势一扯,滑落至肘间。

一段凝脂般的皓腕上,赫然布满了青紫交错的指痕,在细腻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满堂宾客顿时一片哗然,看向程知意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表妹。”

林婉月像是被那伤痕吓到了,连忙松开手,眼眶瞬间便红了。

她捂着嘴,满眼都是心疼与自责。

“你,你这些日子,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转向程子怀与冯玉兰,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姨父,姨母,你们莫要再怪罪表妹了。”

“她心里定是苦的,女儿家最重名节,她一定已经将事情处置妥当,保证日后绝不会再给家里添麻烦了。”

说着,她又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至于我,我本就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名声于我而言不过是身外之物,听天由命便是了。”

好一个听天由命。

好一个大度体贴的林婉月。

冯玉兰看着程知意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磨殆尽。

她索性也不再扮演慈母的角色了,脸上那点虚伪的温情褪得干干净净。

“知意,婉月说得对,你也该学学她的知情识趣。”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

“你这般又冷又硬的性子,哪里比得上婉月温婉柔顺,便是诗书才学,你也样样不及她。”

“若真嫁去了伯爵府,只怕连婆母都侍奉不好,更别提当家主母了。”

原来在她心里,外甥女比她这个亲生女儿强上百倍。

程知意听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娘说的是。”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冯玉兰的脸上。

“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女儿性子不好,想来都是因为爹娘并未好生教养的缘故。”

“女儿能有今日,皆是拜娘所赐。”

“你!”

冯玉兰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程子怀眼见场面愈发不可收拾,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忽然朝着满堂宾客长长作揖。

“诸位,今日是小女与周公子定亲的好日子,眼下出了些许乱子,让诸位见笑了。”

“来人,将各位贵客请去后院水榭,酒席早已备好,怠慢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