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将那帕子收好,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无妨。天长日久,肚子自会说话。”
从厢房出来。
嬷嬷的话,针尖一样扎在她心上。
几年前,她曾在街边救过一个被商人丢弃的秦楼女子。
酒醉闲谈之际,曾言那些文官雅客,面上端着君子之风,背地里却最是轻贱,喜欢折腾花样。
而戍边的武将莽夫,直来直去,颇有气力,常弄得她满身青红,好几日都下不了床。
程知意不由得感叹。
只一道伤口,怕是还远远不够。
还要再受些皮肉之苦,才能将这场戏演得更真切些。
但愿萧晏不要辜负了她这番筹谋。
若是他能色心大发,真要了她,倒也省了这些麻烦。
入夜,通往禅院的路上,竟再无侍卫阻拦。
她收敛起心头的波澜,抱着被子,推门而入。
成败在此一举。
若是不成,她也得想办法假作有孕,给自己搏出一条生路来。
绝不能落得和上辈子一样的下场。
程知意照例进门,对着那个背影福身请安。
这一次,她没有去打扰萧晏,而是选在了他背后不远处的角落,将棉被铺好。
然后,她开始一件一件,褪去自己的衣衫。
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亵衣。
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冷得她一个哆嗦。
萧晏的诵经声不疾不徐,似是对她的到来毫无所觉。
而他背后,程知意发出一阵阵细微的喘息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颤抖,搅得他心神不宁。
萧晏停下敲击木鱼的手,转过头。
只见角落的阴影里,程知意双眸紧闭,眉尖微微蹙起,贝齿轻咬着下唇,额角渗出点点薄汗。
她的手,正用力掐在自己的大腿根处。
昏暗的烛光下,能隐约看到那凝脂的肌肤上,已经泛起了一片青红。
“你在做什么?”
萧晏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脱的关切。
痛死了。
程知意心中暗喜,终于被他注意到了。
她睁开眼,眸中水光潋滟,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为难与无助。
“回王爷,妾只是在想办法应付明日的验身。”
她垂下眼帘,声音低若蚊呐。
“今日验身的嬷嬷起了疑心,听闻武将行房,素来不知轻重,多会留下一片青红。”
“妾不敢为难王爷,更不敢污了王爷的清修,只能出此下策。”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骗就骗了。
只当萧晏是救命恩人,自己日后为他诞下一子,也算是两清了。
程知意正装得楚楚可怜,等着萧晏的反应。
或是怜悯,或是厌烦,总该有个说法。
没想到,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去,重新拿起了木鱼。
咚。
咚。
咚。
木鱼声再次响起,一下一下,敲在程知意的心上,让她如坠冰窟。
她泄了气。
这般自残,都不能让他动容分毫。
程知意咬了咬牙,正欲继续下手。
只听耳边,忽然传来一道低沉沙哑,却又不容置喙的声响。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