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加矫健轻盈，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微弱却异常纯净的灵气波动。
步便宜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感受着铁柱身上的变化。
这气息这绝不是普通野兽或者低阶妖兽能拥有的！妖兽修炼，凝聚的是妖力，狂暴而驳杂。可铁柱周身散发出的，分明是精纯平和的灵力波动！虽然极其微弱，但品质极高！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按住狗头把脉感知起来。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在铁柱的丹田位置，除了它本身那点微末的妖力之外，竟然真的多了一缕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灵根雏形！
那灵根属性不明，非金非木，非水非火，非土非风，带着一种中正平和却又隐隐透着某种吞噬意味的古怪气息，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吸收着周围天地间稀薄的灵气，转化为精纯的灵力，滋养着铁柱的身体。
“这怎么可能？！”步便宜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妖兽怎么可能生出灵根？！”
“自古妖兽修妖丹，吞吐日月精华或血食之气，化而为妖力！”
“灵根乃是人族修士沟通天地，炼化灵气的根基。这简直是颠覆常理，闻所未闻！”
他看着眼神清澈，尾巴摇得欢快的铁柱，又看了看瓦罐里剩下的那几颗废弃种灵丹，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同时振翅。
这种灵丹竟然对狗有效？！
而且不是让狗变成更厉害的妖兽，而是让它拥有了类似人族的灵根？！走上了吸纳天地灵气修炼的道路？！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诡异的丹药？
步便宜只觉得自己的丹道认知，在这一刻被铁柱和那颗废丹联手，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又一遍。
他猛地冲到瓦罐前，将剩下的几颗早期版种灵丹如同珍宝般捧在手心，眼神再次变得狂热起来，只是这次，狂热中带着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人不如狗……人不如狗啊！”
步便宜看着一脸无辜的铁柱，又看了看自己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感叹。
“难道说这种灵丹，并非无效，而是对非人生物效果更佳？或者说，对某些特殊血脉、或者像铁柱这种本身就有古怪的生物，有奇效？”
这个发现，如同在黑暗中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虽然窗户外的风景有点匪夷所思。
他立刻放弃了埋掉这些废丹的打算，转而开始详细记录铁柱服丹后的种种变化，测量其灵力波动的强度和性质，观察其行为模式是否有异。
西山谷的研究方向，再次发生了诡异的偏转。
而罪魁祸首铁柱，对此浑然不觉，它只觉得刚才吃的那颗黑豆豆味道有点怪，但吃完之后身体暖洋洋的很舒服，看东西好像也更清楚了，连远处草丛里蹦跶的蚂蚱腿上有几根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它满足地打了个带着药香的嗝，摇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跑去找段恒生，准备用新学会的更加灵动的眼神，向狗爹讨要一块更大的肉骨头。
丹道无常，世事难料。
谁又能想到，困扰步便宜许久的种灵丹突破口，竟然会应在一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土狗身上？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