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
但苏晴的心脏却狂跳起来！不是幻觉！她确信自己听到了！那个铺位里面……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
她死死地攥着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犹豫着要不要冒险靠近一点，或者打开录像。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动！任何微小的动静，在这死寂的夜里都可能被放大无数倍。
她强迫自己继续等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耳朵竖得像天线。
几分钟过去了，再没有任何声响。
就在她以为真的只是错觉，精神稍稍松懈的刹那——
一种极其低沉、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持续性的嗡鸣声，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这声音非常微弱，被风声掩盖了大半，但苏晴的p3里记录过类似的声音！是那种电子仪器运转的嗡鸣！
声音似乎是从铺位下方，或者紧邻铺位的某个地方传来的？难道……那个空铺位
嗡鸣声持续了大概一两分钟，然后渐渐低下去，直至消失。
市场再次回归令人窒息的寂静。
苏晴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她知道了，这个铺位绝不仅仅是空置的。它在特定的时间，会有活动！刚才那短暂的声响和嗡鸣，就是证明！
她强压下立刻离开去告诉赵猛的冲动，她知道，必须获得更确凿的证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手机摄像头对准12号铺位，设定了间隔拍摄模式，然后继续如同磐石般坚守在恶臭的鱼箱后面。
天色渐渐由墨黑转向深蓝，预示着黎明即将来临。市场远处开始有了早起摊主准备开市的细微动静。
苏晴知道，她必须在天亮前、在人流增多前离开。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依旧死寂的铺位，将手机收回口袋，像来时一样，沿着阴影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市场，重新融入了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街道。
当她拖着几乎冻僵的身体、带着一身鱼腥味回到家中，悄悄翻窗进入自己房间时，窗外已经露出了熹微的晨光。
她瘫坐在地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她拍到了！虽然可能只是静止的画面，但她记录下了那个特定时间段铺位的外部状态。更重要的是，她亲耳听到了里面的动静！
她拿出手机，翻看夜间拍摄的照片。大部分照片都是几乎相同的昏暗场景。然而，在接近凌晨四点左右的一组连续照片里，她敏锐地发现，12号铺位卷帘门最下方的缝隙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不同于环境光线的、一种偏冷色调的光晕透出！虽然微弱到几乎难以分辨，但与前后照片对比，确实存在！
那不是路灯的光！那是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里面有光源！在凌晨四点！
苏晴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她找到了！她找到了这个空铺位仍在被使用的确凿迹象！
就在她激动地准备想办法联系赵猛时，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照片背景的远处，市场另一条通道的入口。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一辆似乎刚刚停稳的、车身沾满泥点的灰色面包车，只露出了半个车头和一个模糊的车轮。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那辆面包车……好像在她之前几次来市场时，也隐约见过？它停的位置，并不是常见的装卸区，而是一个几乎不会有人停留的死角。
是巧合吗？
苏晴盯着那张照片，久久无法移开视线。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她，那辆车，或许也和这个空铺位一样，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天，快亮了。但笼罩在临州上空的迷雾，似乎更加浓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