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腐烂味?赵猛瞬间想到了苏晴在东南沿海废弃仓库闻到的那股“奇怪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生物质腐败的味道”!
“还有…声音…”王老五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有一次,我开的那辆车,路上颠得厉害,我好像听到车厢里…有一种很小的…很有规律的…嘀嗒…嘀嗒声…像是…像是里面装着个巨大的钟表在走…”
嘀嗒声?!液体晃动?电子仪器?!
巨大的钟表?!定时装置?!!
轰——!!!
赵猛的脑海如同被一道闪电劈开!所有碎片在这一刻疯狂地汇聚、碰撞、拼接!
跨境神秘运输!异常沉重的箱子!骷髅头标志!消毒水和腐败味!嘀嗒声!私人别墅!郊外研究所!
王伯君体内的生物芯片!远程暗杀技术!
张天贵集团租赁的废弃仓库!残留的放射性同位素和特殊包装材料!
那个穿着疑似境外特种作战靴、沾有军事管制区土壤的杀手!
“彼岸花”资本!神秘的“老板”!“海棠”项目!
……
一条清晰而恐怖的链条,如同黑暗中浮现的狰狞巨蟒,终于露出了它致命的一角!
昌荣物流,根本不仅仅是张天贵集团洗钱和走私普通违禁品的工具!
它极可能是在为某个隐藏在幕后的、拥有恐怖技术的境外势力或组织,运输极其危险的、涉及生物、化学甚至放射性物质的特殊“货物”!进行着某种极度危险的、见不得光的非法实验或武器测试!
王伯君的死亡,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灭口!他很可能本身就是这个庞大黑暗项目的一个“实验品”或“处理对象”!
h省的高考舞弊案、黑社会腐败,可能都只是这个庞大冰山浮出水面的最微不足道的一角!其水下隐藏的,是一个足以颠覆所有人认知的、极其恐怖的跨国犯罪与高危技术滥用的深渊巨兽!
巨大的震惊和寒意,如同冰海倒灌,瞬间淹没了赵猛!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手脚冰凉!
他猛地抓住王老五的胳膊,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抖:“老王!那些接货的地方!具体位置!你还记得吗?!任何一个都行!”
王老五被他吓了一跳,酒似乎也醒了几分,眼神闪烁,支支吾吾起来:“那么久的事了…谁还记得清…山路七拐八绕的…早忘了…”
“仔细想!!”赵猛低吼,眼神锐利如刀,几乎要刺穿对方,“这对搞倒周永福至关重要!想起来,这些钱都是你的!”他又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上。
重赏之下,王老五用力揉着太阳穴,苦苦思索,面部肌肉扭曲。
“好像…好像有一个地方…”他断断续续地,极其不确定地说,“…好像在…云岭那边…对!云岭三县交界那块儿…有个废弃的老林场看守站…对!就是那儿!路边有棵被雷劈过的大槐树!拐进去有条土路…走到头就是…我们就在那儿接过两次货!”
云岭三县交界!废弃林场看守站!
赵猛死死记住了这个地名!这是至关重要的坐标!
他还想再问更多细节,但王老五似乎终于感到了后怕,猛地站起身,抓起桌上的钱,踉踉跄跄地就往后退,眼神惊恐地看着赵猛:“我…我就知道这么多!都告诉你了!别再找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完,他像是见了鬼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烧烤摊,歪歪斜斜地跑进了黑暗的小巷深处,瞬间消失不见。
赵猛没有去追。他坐在原地,缓缓拿起那杯没动过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无法压下他心中那惊涛骇浪般的震撼和冰冷。
他拿出手机,想要立刻将这个惊天发现上报。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
上报?报给谁?
厅里?那个让他“顾全大局”的领导?
联合调查组?那个深不可测、让他“想清楚”的周成员?
他现在谁都不敢轻易相信!
王老五的恐惧,周永福的谨慎,刘东的死,L领导秘书女儿的关联…这一切都表明,对手的渗透和监控,可能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任何一个轻举妄动,都可能招致更疯狂的报复和更彻底的毁灭。
他必须要有绝对的证据!铁证!
而云岭那个废弃的林场看守站,就是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可能的突破口!
那里,或许还残留着当年运输时无意中洒落的微量物质,或许还有被遗忘的监控记录,或许还有附近的山民见过可疑的人员车辆…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立刻!马上!
就在他猛地站起身,准备结账离开时——
他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而是一条短信。
来自一个陌生的、从未见过的号码。
内容只有简短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老司机酒驾,容易翻沟里。”
赵猛握着手机,看着这条短信,全身的血液,在瞬间冻结成了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