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瞬间面如土色，腿肚子都在打颤。
没有反抗的余地。在绝对的权威和程序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
工作人员上前，态度强硬却不失礼貌地“请”郑妻和那两名下属起身。郑妻被允许带上一件外套，她的哭泣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凉。两名下属则如同行尸走肉，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整个过程高效、冷静，甚至带着一种无情的程序正义感。没有喧哗，没有拉扯，只有低沉的指令和压抑的抽泣。
一行人被带离住所，坐上黑色的轿车，迅速驶离小区，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这一幕，尽管发生在深夜，尽管行动尽可能低调，但并非毫无痕迹。小区晚归的业主、巡逻的保安，都隐约看到了这不同寻常的一幕。黑色的无牌轿车，一群气质特殊的不速之客，被带走的哭哭啼啼的女人和面如死灰的男人…这一切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消息，如同滴入静水的墨点，开始悄无声息地扩散。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是常年蹲守省直机关宿舍区的几家媒体线人。他们有着猎犬般的嗅觉。郑斌跳楼的消息本就极其敏感，如今深夜其家属又被带走，这无疑是爆炸性的信号。
凌晨时分，一些媒体的内部通讯群开始出现模糊的消息：“铂悦府，刚发生，省教育厅出事那位的家眷，被带走了好几个，好像是纪委的车…”
“省纪委和检察院联合行动？动作这么快？！”
“要出大事了！”
这些消息在极小的圈子里疯狂传播，伴随着各种猜测和震惊。虽然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敢在此时公开发布消息，但无数双眼睛已经死死盯住了省教育厅和省纪委的大门，无形的天线全部竖起，试图捕捉任何一丝一毫的官方动静。
风暴，不再局限于江城，也不再局限于暗流汹涌的调查组内部。
省教育厅一名实权处长非正常死亡后，其家属和下属被纪委检察院深夜带走——这枚重磅炸弹，虽然引信尚未被公开点燃，但其沉闷的落地声，已经足以让整个h省的政治空气骤然紧张到极点。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最终不可避免的、石破天惊的正式爆发。
而在市局会议室，赵猛和王磊几乎同时收到了行动成功的汇报。
赵猛一拳轻轻砸在桌面上，眼中终于闪过一丝破开迷雾的厉芒。
王磊则冷笑一声，对着脸色惨白、尚未离开的孙振邦和周莉，毫不客气地说道：
“看见没？这才是干活儿！你们那套‘维稳’、‘慎重’，除了养痈遗患，屁用没有！”
孙振邦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恐惧。
梁芳没有回来，她直接参与了后续的谈话工作。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核心、最残酷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