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设手艺学堂,收容的孤儿可免费学艺,学成后推荐至各商铺做工。”
这一系列举措很快赢得百姓交口称赞。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沈清辞还请来了德高望重的翰林院学士陈老先生为手艺学堂题写匾额。
“连陈老都出面了,看来沈小姐是真心为百姓做事。”
“可不是嘛,靖王府虽然粥棚多,可从来没公布过账目...”
舆论渐渐转向。而更让靖王妃恼火的是,京城几位素有清名的老夫人都公开表示支持沈清辞,甚至亲自到慈幼局帮忙。
这日午后,沈清辞正在慈幼局查看孩子们的学习情况,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我要见沈小姐!让我进去!”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抱着孩子,在门外哭喊。
沈清辞闻声出来,见那妇人怀中的孩子面色潮红,显然是病了。
“怎么回事?”
守门的婆子连忙回禀:“小姐,这妇人非要闯进来,说孩子病了...”
沈清辞上前查看,伸手探了探孩子的额头,触手滚烫。
“快抱进去,请刘大夫来看看。”
那妇人却突然跪地磕头:“沈小姐,求您救救我们母子!我们原本在靖王府的粥棚领粥,可昨日孩子吃了他们的粥后就上吐下泻...”
沈清辞眼神一凝:“青黛,先带孩子去看病。这位大嫂,你随我来。”
在偏厅里,妇人泣不成声地讲述经过。原来靖王府为了压低成本,用的都是陈年旧米,甚至有些已经发霉。这几日气温回升,粥棚的卫生更是堪忧,已经有不少人吃坏了肚子。
“我们去理论,反而被他们赶了出来...说我们是故意捣乱...”妇人哭得几乎晕厥。
沈清辞面色凝重。她早料到靖王府的善举不过是做表面文章,却没想到他们连最基本的良心都不要了。
“大嫂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沈清辞温声安抚,又吩咐丫鬟,“带这位大嫂去安置,好生照顾。”
送走妇人后,沈清辞独自在院中沉思。秋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带来远处孩童朗朗的读书声。
“小姐,这可是个好机会。”青黛悄声道,“只要把这件事捅出去,靖王府的名声就完了。”
沈清辞摇头:“不够。没有确凿证据,靖王府完全可以推说是有人诬陷。”
她缓步走到一株老槐树下,仰头看着枝头几片顽强的枯叶。
“去请林小姐、王小姐她们过来。”沈清辞忽然道,“就说我有个主意,需要她们帮忙。”
三日后,以林婉儿为首的一众贵女突然对京城各处的粥棚产生了兴趣。她们以“学习善举”为名,轮流到各个粥棚“参观”,特别是靖王府名下的几处。
这些贵女们看似天真烂漫,实则个个心细如发。不过几日,就收集到不少证据——发霉的米粮、不洁净的炊具、甚至还有管事克扣善款的中饱私囊。
而沈清辞当时,亲自拜访了京兆尹府。
“下官参见沈大人。”京兆尹张大人不敢怠慢,如今谁不知道这位沈小姐是摄政王跟前的红人。
沈清辞还礼:“张大人客气了。清辞今日来,是为了京城流民安置一事。近日天气转寒,流民聚集,恐生疫病。清辞建议官府出面,统一管理各处粥棚,确保饮食安全。”
她递上一份详细的章程:“这是清辞拟定的管理细则,请大人过目。”
张大人接过一看,心中暗惊。这章程条理分明,从米粮采购、炊具清洁到施粥流程,面面俱到。更妙的是,其中明确规定所有粥棚都必须接受官府监督,否则一律取缔。
“沈小姐思虑周详,下官佩服。”张大人由衷道,“只是...靖王府那边的粥棚...”
“天子脚下,王法面前,人人平等。”沈清辞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况且,若是因粥棚卫生问题引发瘟疫,这个责任,恐怕谁都担待不起。”
张大人冷汗涔涔,连连称是。
三日后,京兆尹颁布新令,整顿京城所有粥棚。靖王府名下的几个粥棚因为不符合标准,被当场查封。消息传出,百姓拍手称快。
靖王府内,靖王妃气得摔碎了一套珍贵的茶具。
“好个沈清辞!本宫倒是小瞧她了!”
沈若薇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王妃息怒。姐姐她...她如今羽翼渐丰,硬碰硬恐怕...”
“闭嘴!”靖王妃厉声打断,“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做事!”
柳姨娘连忙打圆场:“王妃,薇儿也是为您着想。那丫头如今有摄政王撑腰,又得了民心,确实不好对付。不如...从长计议?”
靖王妃冷哼一声,眼中闪过狠厉之色:“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北疆那边...也该有消息了。”
而此时沈清辞正在慈幼局,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跟着绣娘学习针线。阳光下,一张张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小姐,京兆尹府送来公文,感谢您提出的建议。”青黛轻声道,“现在全城的粥棚都规范多了。”
沈清辞微微颔首,目光却望向北方。慈善事业不过是个开始,她真正的战场,还在朝堂之上,在北疆的沙场之中。
秋意渐深,风中的寒意越来越重。她知道,真正的严冬,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