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圆形门户无声地矗立着,仿佛自亘古以来便存在于这冰封的地底。谐振器与门扉图案的共鸣微光在幽暗的洞穴中脉动,如同沉睡巨兽的心跳。地上那些探险者的遗骸和未知生物的残骸,为这扇门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这些尸体……是‘回声学会’的人?”莱利用枪口小心地拨弄了一下一具探险者尸体旁锈蚀的装备,发现了一个几乎被灰尘掩埋的、与信使徽记相似的纹章。
“时间对不上,这装备看起来至少有几十年了。”伊万蹲下检查,“可能是学会早期的探索队,在这里遭遇了……那些东西。”他踢了踢旁边那具覆盖着灰白甲壳的怪异残骸,残骸的肢体扭曲,带着尖锐的骨刺,即使死去多年,依然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恶意。
吴枫的目光扫过战场痕迹,战斗似乎发生得很突然,也很激烈。探险队员的武器(老式的步枪)对那种生物造成的伤害有限,而那种生物的攻击则显得异常凶残。
“普罗米修斯知道这扇门吗?”莱利提出了关键问题。
“不确定。但既然‘回声学会’早期探索队能找到这里,普罗米修斯未必不能。他们可能被门挡住了,或者……”吴枫顿了顿,“他们在等待合适的‘钥匙’。”
他手中的谐振器,无疑就是钥匙之一。
没有更多时间犹豫。冰面上的小队还在等待,他们的行踪可能已经暴露。
“伊万,莱利,警戒。我开门。”吴枫沉声道。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闪烁着银光的谐振器,稳稳地按入了门户中央的凹槽。
严丝合缝。
“咔哒……”
一声轻微的、仿佛内部精密机括归位的脆响传来。紧接着,门户上那些古老的几何图案骤然亮起,银色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沿着纹路飞速流淌!整个门户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地面微微震动,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
门户中央,沿着刻痕,裂开一道缝隙,随即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没有发出任何摩擦的噪音,展现出远超人类科技的精密与古老。
一股与外界硫磺味截然不同的空气涌出——干燥、冰冷,带着一种金属和臭氧的混合气息,还有一种……万古死寂的味道。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另一个洞穴或大厅,而是一条宽阔得惊人的、向上倾斜的金属通道。通道壁光滑如镜,材质非金非玉,散发着柔和的、源自本身的白光,照亮了前路。通道一直向上延伸,没入视线尽头的黑暗中,看不到终点。
这里没有任何积雪或冰层,温度维持在一种恒定的低温,但比外面的冰原要温和得多。空气虽然陈旧,却可以呼吸。
“这……这是什么地方?”伊万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绝非人类所能建造。
吴枫取下谐振器(门户依旧维持开启状态),迈步踏入通道。脚步声在空旷的环境中产生轻微的回音。他检查了通道壁,没有任何可见的接缝或控制机构,仿佛整个通道是从一块完整的巨大物质中雕刻出来的。
“摇篮的遗迹……或者说,是它的一部分。”吴枫低语。他能感觉到,这里残留的“摇篮”气息比零号身上的更加纯粹,也更加……沉寂。
莱利注意到通道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极细的灰尘,上面没有任何足迹。“看来很久没有‘东西’从这里进出了。”
三人沿着倾斜向上的通道谨慎前行。通道极长,他们走了将近半小时,依旧看不到尽头。周围只有他们单调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以及那永恒不变的、来自墙壁的微光。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吴枫停下了脚步。
前方通道的中央,静静地站立着一个“人”。
或者说,是一个具有人形轮廓的物体。它大约两米高,通体由那种暗哑的金属材质构成,线条流畅,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面部的位置有一个平滑的凹陷。它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但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