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狼点了点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这里地势开阔,不利于隐藏,但同样,任何追踪者也难以遁形。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镜中的吴枫忽然睁开了眼睛,瞳孔在阳光下微微收缩。
“停下。”吴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莱利下意识地踩下刹车。吉普车在砾石地上滑行了一段,停了下来。
“怎么了?”独狼的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
吴枫没有回答,他推开车门,踉跄着下车,目光死死盯着一处裸露在山岩下的、不起眼的黑色岩石。那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但在阳光照不到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他伤口边缘的、暗淡的晶体脉络。
他走过去,蹲下身,不顾背部的疼痛,用手指触摸那些晶体。
一瞬间,一股远比体内烙印更加精纯、也更加死寂的冰冷意念,如同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试图涌入!
“!”吴枫猛地缩回手,脸上血色尽褪。
这股外界的冰冷意念,与他体内的烙印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沉寂”,仿佛已经在此地存在了千万年,与岩石和冰雪融为一体。它没有主动攻击或诱惑,只是存在着,散发着绝对的“寂灭”气息。
“这里……也有‘它’……”吴枫喘息着说,眼中充满了震惊。难道整个帕米尔高原,都已经被这种来自“寂灭之谷”的力量所渗透?只是程度不同?
独狼和莱利也下了车,看到吴枫的反应和那块诡异的岩石,心都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他们并非逃向一个安全的避难所,而是正在主动靠近一个更大、更危险的污染源?
“还要继续吗?”莱利的声音带着恐惧。
吴枫看着指尖,那里残留着针刺般的寒意。他体内的烙印,在接触到外界同源力量后,并未变得活跃,反而……奇异地“安静”了一些,仿佛游子感受到了故乡的气息,不再那么焦躁地想要改造他这具“异乡”的躯壳。
“继续。”吴枫抬起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丝决绝的明悟,“我明白了……‘永恒的冰封’,不是指低温,而是指这种……陷入绝对静止、与岩石同化的状态。那里,”他指向东南方,“可能是一个这种力量的‘富集点’或者……‘源头’之一。只有在那里,我体内的‘它’或许才会因为环境同化而暂时停止对我的侵蚀,进入类似……‘休眠’。”
代价可能是,他自身也可能被那绝对的寂灭所同化,陷入永恒的“冰封”。
这是一条通往可能生存,也可能永恒死亡的道路。
吉普车再次发动,向着那片仿佛连时间都能冻结的群山,义无反顾地驶去。车轮碾过砾石,留下蜿蜒的辙印,指向那片连柯尔克孜族老牧民都视为禁忌的、被“山诅咒”的冰封之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