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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进入王祺讨伐虔州军大营(2 / 2)

所有饮用水必须煮沸后饮用(杀灭痢疾杆菌);对营里附近的水井、河流,每日投放石灰(每100升水加一斤石灰,沉淀杀菌),并在水源旁插木牌警示“未沸勿饮”。

在帐篷周围挖浅沟,倒入桐油或焚烧干燥艾草、青蒿(烟雾驱蚊);睡觉时用蚊帐(若有),无蚊帐者睡前在皮肤涂少量芝麻油(黏附蚊虫,减少叮咬)。

营区垃圾、粪便集中堆放在远离生活区的“秽土坑”,每日覆盖石灰并压实(石灰可灭活痢疾杆菌和疟原虫卵囊),7天后深埋。”

钟林倍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踢到一个硬物,低头一看,竟是半块啃剩的麦饼,上面爬满了蛆虫。帐与帐之间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有的蜷缩成一团发抖(那是疟疾的寒战),有的抱着肚子满地打滚(必是痢疾作祟),还有的已经没了声息,只用一张破席子草草盖着,席子边缘渗出的液体在烈日下蒸发出黑褐色的污渍。

“午时三刻了……”有个老兵瘫在旗杆下喃喃自语,他的嘴唇干裂起皮,说话时带着气若游丝的喘息,“王将军昨天还撑着看粮草,今天不知他……”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腹痛让他弓起身子,双手死死抠着泥土,指缝间全是暗红的血痕。

钟鹏举带来的人停下了脚步,脸上分不清是被烈日晒的通红,还是被眼前的惨状惊的发白。几个年轻兵卒忍不住干呕起来,却因为空腹只吐出酸水。中军帐前的鼓皮已经松弛,往日用来传递军令的金钲倒在地上,上面落着一层苍蝇,只有几个值守的士兵还强撑着倚在帐边,他们的眼窝深陷,颧骨高耸,像是被抽干了血肉的木偶,看见钟鹏举的旗号,也只是麻木地抬了抬眼皮,连行礼的力气都没有。

钟林倍拔出佩剑,剑身在烈日下闪了一下寒光,他挑开那些歪歪扭扭的帐篷——有的门帘敞着,能看见里面蜷缩着几具僵硬的躯体;有的还在微微晃动,传出断断续续的呓语,像是在喊爹娘,又像是在骂敌军。

一只乌鸦从营地上空飞过,留下一声嘶哑的啼叫,像是在应和这片被瘟疫啃噬的焦土。午时的日头依旧毒辣,可钟鹏举看着那些在热浪中摇摇欲坠的士兵,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上来,比赣江的夜露还要刺骨。

众人鼻尖萦绕的不仅是尸臭,还有一股更刺鼻的酸腐气——那是从三百步外的病患营传来的,混杂着呕吐物与烂疮的味道。

“都让开!”钟林倍猛地推开正往尸身上撒糯米的随军巫祝。钨钢青虹剑剑鞘重重砸在营门木柱上,发出震耳的脆响:“从即刻起,敢拜鬼神者,以通敌论处!”

钟鹏举等闯进了营地后方的水源地。浑浊的河水泛着绿沫,岸边堆着士兵的排泄物,几只死老鼠浮在水面——这正是痢疾杆菌的温床。

“挖!”他指着上游二十丈的石壁,“凿出蓄水池,用细沙和麻布过滤河水,再架篝火煮沸。”他捞起一只死鼠,用匕首剖开肠肚,指着里面蠕动的白色虫体:“这东西叫‘痢疾虫’,喝了带虫的水,三天就会……”话没说完,已有士兵捂着嘴跑去呕吐。

他又让人将所有茅厕迁到水源下游,茅厕底部铺厚厚的干草与石灰,每日焚烧一次。病患的呕吐物、排泄物必须用陶瓮收集,倒入石灰后封死,由专门的“清运队”抬去远离营地的低洼处深埋。

钟鹏举马上让人在营地各处点燃了艾草与苍术。浓烟滚滚,呛得人直咳嗽,却能驱散蚊虫——疟疾是靠蚊子传播的。

他又教士兵们将内衣裤用沸水浸泡,暴晒后再穿,衣缝里的虱子被烫死,大大减少了传染病菌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