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来殉情的?”南昭故意用鞋尖踢散一块贝壳,“真老套。你未婚妻要是知道,肯定骂你蠢。”
段挽枫终于抬头。
阳光正斜斜切过她的轮廓,给这张陌生的脸镀上毛茸茸的金边。
她确实不像他的南昭——那个总是蜷缩在病床阴影里,连微笑都带着止痛药苦味的女孩。
眼前人眼角眉梢都跳跃着生机,像团迎面撞来的火焰。
可当海风掀起她额发时,他心脏突然漏跳一拍。
——这个陌生人抬手别头发的姿势,和南昭一模一样。先是用中指勾住鬓角,再拿拇指轻轻一压。
“谢谢你救我。”他猛地掐灭荒唐的念头,骨灰罐硌得胸口生疼,“你走吧……”
南昭看着他重新变得空洞的眼睛,喉间突然涌上铁锈味。
她该庆幸的——竹子给的伪装完美无缺,连虹膜颜色都从榛子棕变成了琥珀色。
“等等!”南昭突然喊住他,“你……”她急中生智指向远处的便利店,“要不要喝热可可?就是……自杀前好歹吃点甜的?”
这是段挽枫教她的。那年她第一次吐血,他红着眼眶往她嘴里塞巧克力:“南南,痛的时候要吃点甜的。”
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南昭又道:“我相信她也很爱你,所以她肯定也不希望她的爱人因她的死而消沉,你这样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对得起她吗?”
段挽枫的脚步终于停住了。
南昭的心脏在胸腔里重重一跳——果然,只要搬出“她”,他就会听。
这个认知让她舌尖泛苦,像嚼碎了过期的止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