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砚看着身前的盾牌，心里泛起一阵微妙的尴尬：活了这么久，向来都是他布设阵法保护别人，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严密地护在身后，连抬手施法都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别不自在。”林越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我是医师本来就不擅长战斗，被保护很正常，你就当是给他们个表现机会。”话虽这么说，林越还是悄悄将几张治疗符纸塞进了吴砚手中，以备不时之需。
场中的赵姓男人——后来他们才知道他叫赵奎，此刻已是进退两难。他看着步步紧逼的特警，银纱后的脸色愈发难看，手中的折扇挥动得更快，风刃朝着特警们密集袭去。但这些战斗型特警显然经过无数次协同训练，面对风刃丝毫不见慌乱：持盾的特警率先顶在前方，盾牌上的符文亮起蓝光，将风刃尽数挡下；两名持电击棍的特警借着盾牌掩护迅速迂回，雷光在棍尖滋滋作响；还有人趁机启动了捕捉网发射器，一张带着符文的大网在空中展开，朝着赵奎当头罩下。
“滚开！”赵奎怒吼一声，折扇直指地面，狂风从他脚下涌起，将捕捉网吹得偏离方向。但他刚躲过这一击，左侧就传来破空声，一名特警已经绕到他身侧，电击棍带着雷光扫向他的手腕。赵奎被迫侧身躲避，夜行服的袖子又被撕开一道口子，露出的小臂上赫然有赵家特有的族徽刺青。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逃跑！只要能冲出仓库，凭借神行符的速度，这些特警根本追不上。到时候死无对证，谁能证明是赵家主使的绑架？可特警们的配合实在太过默契，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突围，都会立刻遭遇拦截——刚避开正面的盾牌阵，侧面的符文手铐就已经递到眼前；好不容易甩开近身缠斗的特警，身后的捕捉网又接踵而至，完全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
“赵奎！你已被彻底包围！”特警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停手，我们可以认定你是个人行为，不追究赵家连带责任！”
这话像是戳中了赵奎的痛处，他的动作明显一顿。作为赵家旁支，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家族扶持，可要说为家族牺牲性命，他还没到那个地步。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被抓住，以主家的狠辣，必然会认为他泄露了家族秘密，到时候不仅他自己没命，远在乡下的一家老小也会被家族驱逐，甚至可能遭到报复，与其让家人受牵连，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赵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折扇突然朝着地面狠狠一砸，“轰”的一声，狂风在他脚下形成漩涡，将逼近的几名特警逼退半步。他趁机朝着仓库天窗的方向冲去，那里是阵法与特警包围圈的薄弱点。
“拦住他！”特警队长李锐大喝一声，三名特警立刻会意，同时抛出手中的绳索，绳索末端的铁钩带着符文精准地勾住了天窗周围的钢架，瞬间形成一道拦截网。赵奎见状瞳孔骤缩，却已收势不及，狠狠撞在绳索上，被反弹回来的力道摔在地上。
几名特警立刻扑上前，电光石火间就将他的双臂按在身后。赵奎挣扎着想要起身，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吼，眼角的余光瞥见特警手中即将戴上的符文手铐——那东西一旦戴上，所有超凡力量都会被封印。他知道自己彻底没机会了，绝望之下，突然用力咬了咬牙。
“小心他服毒自杀！”吴砚突然喊道，他刚才从赵奎的眼神里捕捉到了必死的决绝。
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见赵奎的身体猛地一颤，嘴角迅速溢出黑色的血液，眼睛瞪得滚圆，四肢很快就失去了力气，瘫软在地上。李锐探了探他的颈动脉，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已经死了，毒素发作太快，是特制的氰化物。”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角落里的大鹅还在“嘎嘎”叫着，像是在为这场战斗的落幕伴奏。那几名保护吴砚和林越的特警收起盾牌，其中一人转身递过来两瓶水：“吴先生，林医生，你们没事吧？”
吴砚接过水，看着地上赵奎的尸体和那枚掉落的“赵”字玉牌，心里五味杂陈。他瞥了眼身边一脸坦然的林越，无奈地笑了笑——这种被人护在身后的滋味，还真得慢慢适应。
许柠走过来，捡起那块墨玉牌仔细查看：“赵家这是想瞒天过海啊，还好人证物证都在。”她看向吴砚，语气里满是赞许，“这次多亏了你布的阵法，不然还真未必能困住他。”
“主要是你们来得及时。”吴砚摇摇头，目光落在窗外，“不过赵家既然敢出手，后面恐怕还有更麻烦的等着我们。”
林越蹲下身检查赵奎的尸体，补充道：“他牙齿里有个微型毒囊，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看来是早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李锐指挥队员处理现场，闻言皱起眉头：“赵家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没想到敢碰绑架这种事。我们会立刻联系超凡管理局，彻查这件事。”
这时，那只大鹅突然踱到吴砚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发出温顺的“嘎嘎”声。吴砚弯腰摸了摸它的脖子，笑着说：“这次你也算立了大功，要是没你转移他的注意力，说不定阵法还没启动就被发现了。”
机械大鹅像是听懂了似的，仰着脖子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跑到木箱边，悠闲地梳理起羽毛来。仓库里的红光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来，照在散落的符纸和特警们忙碌的身影上，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终于落下帷幕，而关于赵家的试探，才刚刚开始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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