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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疯笑宫(十八)(2 / 2)

两人又简单说了几句宫里的动向,沈念欢便回去继续学习宫里的礼仪去了。

待她走后,江衍神色一凛,抬手招来了侍立在外的阿福,声音低沉而郑重:“你去吩咐下去,今晚在我院子里备上最好的雨前龙井,再准备几碟精致的点心,有客人要来。另外,晚上所有人都在外围伺候,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踏入小院半步,明白吗?”

阿福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喏,小的这就去办。”

亥时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卷着院角桂树的细碎花瓣,轻轻落在青石板上。

玄色锦衣划破夜色,来人金冠束发,腰间玉带缀着的明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正是太子锦昭。

他站在院门口,目光扫过院中静坐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三皇弟倒是好兴致,这时候还不睡,独自在院里赏月?”

月光下,江衍身着一袭浅蓝色长袍,衣摆绣着几枝暗纹兰草,随着他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他手中捏着半盏清茶,茶雾袅袅,映得他眉眼愈发清俊。

听见声音,他缓缓起身,广袖轻垂,对着太子躬身行礼,声音温和却不谄媚:“太子殿下,臣弟已在此等候许久。”

太子大步流星走到石桌旁,大马金刀地坐下,指尖夹着的绢布“啪”地一声丢在桌面,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这是母后让我给你的,你倒说说,这上面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江衍垂眸望去,绢布上正是皇后当日写下的那首诗,诗旁那抹鲜红的血迹早已暗沉成褐色。

他直起身,拱手时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白皙手腕,语气却异常坚定:“臣弟愿助皇兄,推翻父皇的统治。”

太子指尖摩挲着石桌边缘,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他虽为太子,却年过而立仍无实权,皇帝躲在长乐宫,靠“笑虫”操控朝野,他心里的不甘早已积压多年。

此前他估算过,自己的胜算不过两成,江衍的提议,无疑是递来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抬眼看向江衍,语气沉了几分:“说说你的计划。”

江衍将与皇后说的那些话重新整理过后缓缓道来,条理清晰,滴水不漏。

太子听得愈发心惊,看向江衍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这个比自己小十五岁的弟弟,竟对宫中秘闻了如指掌,若不是蓄谋已久,便是天资卓绝,无论哪一种,都让他不得不防。

江衍察觉到太子的敌意,指尖微微蜷缩,却依旧平静地开口:“若皇兄不信臣弟,可即刻给臣弟服下‘笑虫’。臣弟所求,不过是事成之后安稳度日,再也不踏足这皇家纷争。”

他抬眸时,月光落在他眼底,像盛着一汪浅淡的星河。

密谈一直持续到子时,院中的茶换了三盏,桂花香也渐渐淡了。

太子走时,嘴角带着明显的笑意,脚步轻快,显然是谈妥了。

可太子刚离开,江衍便双腿一软,直直跪在了青石板上。

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浅蓝色的长袍后背也被汗水染出一片深色。

他撑着石桌想要起身,指尖却止不住地颤抖。

“江衍!”

急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陆烬几乎是在太子的身影消失的瞬间便冲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江衍,脸色瞬间变了,大步流星冲过去,伸手将人稳稳扶住,语气里满是焦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衍靠在他怀里,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了。”

陆烬猛然想起上次江衍低血糖时苍白的脸色,心头一紧,没再多问,直接打横将人抱起。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稳稳托着江衍的膝弯和后背,动作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陆烬……”江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指尖触到布料下温热的胸膛,耳尖瞬间红了。

“别说话,我带你回寝殿。”陆烬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放得极柔,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内走去。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江衍鼻尖,驱散了他身上的虚弱与寒意。

江衍悄悄抬眼,看着陆烬线条紧绷的下颌,心头突然安定下来,连方才的眩晕感,也似乎消散了大半。

陆烬小心翼翼地将江衍放在床榻上,锦被轻柔地裹住他的腰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微凉的手腕。

“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给你弄点甜的来。”他声音放得极轻。

“好。”江衍应了一声,靠在软枕上,抬手扶着额角。

寝殿里只点了一盏琉璃灯,暖黄的光透过薄纱灯罩,在江衍浅蓝的衣摆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没等多久,陆烬便端着一个描金漆盘进来,盘中盛着几枚晶莹剔透的果脯,红的像玛瑙,黄的似蜜蜡。

“只有这个了,你先将就吃两块垫垫。”他将盘子递到江衍面前。

江衍捏起一枚红色的果脯,本想象征性咬一口应付过去,可果肉刚碰到舌尖,一股尖锐的酸意便直冲味蕾,让他瞬间皱紧了眉头,连眼角都泛起了薄红。

他强忍着没吐出来,匆匆咽下去,喉结滚动时,连带着耳根都染上了粉色,再也不肯碰第二口。

陆烬看得愣住了,挑眉道:“这么酸吗?”说着便拿起同一枚果脯咬了一口,眉梢微扬,酸甜适中,不算难入口。

可抬头时,正撞见江衍蹙着眉、抿着唇,像只被酸到的小猫,死活不肯再碰盘子,那副模样又委屈又可爱。

“哈哈哈哈哈”,陆烬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到江衍耳中,带着几分磁性的笑意格外撩人,“原来你怕酸啊?”

江衍被笑得耳根发烫,猛地转过头去,后背对着陆烬,闷声不吭地装聋。

陆烬见状,眼底的笑意更浓,伸手将果脯盘拿远,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转身端来一杯温水。

他走到床榻边,微微俯身,将杯子递到江衍面前,语气里带着哄劝的温柔:“来,喝口水漱漱,是我没提前尝,不知道这么酸。”

江衍这才转回头,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陆烬的指腹,两人都顿了一下,又迅速移开。

他仰头狂喝了两口,温水冲淡了嘴里的酸意,才放下杯子,长舒了一口气。

“好点了吗?”陆烬盯着他泛红的唇瓣,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轻声问道。

江衍点点头,眼睑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我没事了,就是有点困,想睡觉了。”

“那你睡吧,我就在外间,有事叫我。”陆烬将杯子放回桌上,转身轻轻带上门。

可他刚走到外间,榻上的江衍却悄悄睁开了眼,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直到门帘落下,才缓缓收回。

琉璃灯的光映在他眼底,漾着一点温柔。

自那日与太子达成共识后,各方计划都在暗中推进,只是冷宫那边始终没传来好消息,连半分线索都找不到。

唯一的波澜,便是方月影刚去冷宫时,误打误撞走进了旁边的偏殿,被殿中两具太监尸体吓得魂飞魄散。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衍封王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可裴家嫡女依旧昏迷不醒。

算起来,她已昏睡了近七天,前些日子好不容易短暂醒过一次,刚说了半句话,便又陷入了深度昏迷,看得众人都心焦不已。

那枚能解“笑虫”之毒的解药也一样,找了许多医者研究,却始终差最后两味关键药材,卡在了最关键的一步。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院角的桂花树被镀上一层暖光,连风都带着几分暖意。

忽然,桂香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冲进院子,声音里满是激动:“殿下!谢大人!好消息!醒了……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