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剧情跟第一部电影基本重合,只是穿插了更多家人围着小花团团转的片段。
那些镜头里,她像被捧在掌心的明珠。
想要橱窗里最昂贵的洋娃娃,第二天一早准会出现在床头;哭闹着不肯吃青菜,奶奶立刻端来满满一碗糖醋排骨。
被宠到极致的小花,成了个说一不二的高需求宝宝。
稍有不顺心就往地上一坐,扯开嗓子大哭大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直到大人们慌手慌脚地满足她的所有要求,才肯抽抽噎噎地停住。
那时的她,眼里只容得下家人全部的关注,仿佛整个世界都该绕着自己转。
时间来到了团圆饭的时候,小花听到妈妈怀孕了,奶奶也跟她说她有弟弟了,多一个小朋友陪她玩,她莫名的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弟弟产生了敌意。
她不需要其他小朋友,他只需要家里的大人。
时间来到小花争宠的那段时间,这个行为的休止来源于小光对着小花喊出了“姐姐”。
那声软糯的“姐姐”像颗糖,瞬间融化了小花心里的坚冰。
她愣了愣,突然咧开嘴笑了,伸手笨拙地摸了摸小光的头。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做过用受伤博关注的事,反而会学着妈妈的样子,把自己的小毯子盖在小光身上,会把最爱的饼干分给他一半。
在她心里,这个会叫自己“姐姐”的小不点,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转折就猝不及防地来了。
屏幕上的画面跳到一年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里,小花正趴在床上,和趴在旁边的小光玩“蹦床”游戏。
她学着小兔子的样子,在床垫上蹦蹦跳跳,笑得咯咯响。
小光被她逗得也跟着扭动,却没坐稳,身子一歪,“咚”的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后脑勺磕在地板上,立刻鼓起个大包。
他没哭,只是眼睛闭了闭,像是被摔懵了。
恰在此时,妈妈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小花还在床上兴奋地蹦跳,而小光一动不动地躺在地板上,头上肿起吓人的包。
“啊——!”女人发出一声尖叫,脸色瞬间惨白,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光,手都在抖。
她回头瞪着床上的小花,眼里满是惊恐和失望,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耳膜:“小花!你怎么能推弟弟!你知道他要是有事怎么办吗?!”
小花被妈妈的反应吓住了,蹦跳的动作僵在原地,茫然地摇着头:“我没有……妈妈,我没有推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你还敢狡辩!”女人根本不听她解释,抱着小光就往门外冲,脚步慌乱得差点摔倒,“我还以为你已经接受他了,你怎么这么恶毒!”
门被“砰”地甩上,房间里只剩下小花一个人。
她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刚才的兴奋劲儿全没了,眼眶慢慢红了,却没哭出声,妈妈刚才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小光做了脑部ct,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让回去密切观察。
可女人还是止不住地发抖,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光,眼泪止不住地掉。
李叔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妻子通红的眼睛,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摔了?”
“是小花……是小花把小光推下去的!”女人伏在丈夫胸口,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我进去的时候,她还在那儿跳,一点都不害怕!我以为她已经喜欢弟弟了,我真的以为……”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啊……”她的哭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充满了委屈和不解。
李叔看着昏睡的小儿子,又听着妻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眉头越皱越紧。
他想起小花之前那些争宠的举动,想起妻子刚才描述的画面,心里那点对女儿的犹豫渐渐被压了下去。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背,声音里带着安抚,也带着一丝决绝:“别哭了,不行的话,就把小花送到矫正中心吧。我同事家的孩子去过,几个月就好多了,也许……也许去那儿能让她懂事点。”
女人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轻轻点头。
后来的画面里,几个长辈围坐在客厅里,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没人提起要问问小花当时的情况,没人质疑是不是有别的可能,所有人都默认了是小花“嫉妒弟弟”“故意推人”。
最终,他们一致点头:“送去吧,也是为了她好。”
于是,在一个灰蒙蒙的早晨,年仅三岁的小花被打扮得整整齐齐,像往常一样被妈妈牵着手,走进了那所写着“矫正中心”的灰色建筑。
她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别过脸,没敢看她的眼睛。
外面的阳光明明很亮,却照得人心里发冷。
那所谓的“矫正中心”,根本就是座披着灰色外衣的牢笼。
想让一个孩子乖乖听话?这里从不需要耐心教导,只有最原始粗暴的手段——打、骂、饿肚子。
为了瞒住家长,他们备着满满一管管带着激素的药膏,无论孩子身上添了多少新伤,总能在探视前用这药膏催得伤口快速结痂、褪红。
小花刚被送进去时,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
陌生的环境让她害怕,想念妈妈的念头一涌上来,眼泪就忍不住掉。
可这哭声在这儿是大忌,一个穿着灰色制服的女人几步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扬起手,“啪”的一声甩在她脸上。
“哭什么哭?!”女人的声音像淬了冰,“在这里不准哭,听到没有?”
小花被打得懵了,半边脸瞬间麻掉,火辣辣的疼顺着神经爬满全身。
她吓得缩起身子,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那女人见状,脸色更沉,拽着她的胳膊就往角落一扔:“还哭是吧?今天别想吃饭了!”
一整天,小花就那么蜷缩在冰冷的角落,肚子饿得咕咕叫,脸上的疼和心里的委屈搅在一起,却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看到其他孩子端着碗小口吃饭,小心翼翼地朝他们望过去。
可那些孩子要么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要么就飞快地避开她的视线。
在这里,给别人分食物是“违规”,违规就意味着挨打,没人敢冒这个险。
比打骂更让人窒息的是羞辱。
他们最常做的,就是把小花拖到走廊最显眼的地方,让她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一个冰冷的喇叭被挂在她脖子上,里面反复播放着早就录好的、被无限放大的“缺点”:“她不听话,她嫉妒弟弟,她是个坏孩子……”
路过的大人会用嫌恶的眼神扫过她,其他孩子则低着头匆匆走过,没人敢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