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也没说啥漂亮话,”高长恭挠了挠头,笑得有些憨,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就陪她采了会儿药,听她说这是甘草,能止咳;那是当归,能活血……她说得认真,我就听得认真,倒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汪曼春站在一旁,眼含笑意,轻轻点了点头:“这就对了。王爷本就不是会说漂亮话的人,那份危急关头下意识的守护,那份安安静静的倾听,比任何花言巧语都要金贵,都要能打动人。”
郑姑娘听着,上前一步,把手里的书卷轻轻递给高长恭,声音软得像春风拂过湖面:“听闻王爷喜爱《孙子兵法》,我寻到一卷带批注的旧本,想着或许对王爷有用。”
高长恭双手接过书卷,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但这次,他没有结巴。
他低头看了看书卷,又抬起头望着郑姑娘,眼睛亮得像两颗璀璨的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改日……我可否请你去看我新得的那副盔甲?是营里的老工匠连夜打磨的,上面的云纹,我觉得……你或许会喜欢。”
郑氏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好。”
哎哟!这一声“好”,听得诸天阁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脸上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明萱更是高兴得拍着手笑道:“看来我们的将军,总算摸到点门道了!”
(醒木一拍)
又过了几日,高长恭带着郑姑娘再次来到诸天阁。
郑姑娘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走到桌前,轻轻掀开盖子,里头是一块块莹白的绿豆糕,透着淡淡的绿色,看着就让人有食欲,一股清甜的香气一下子就漫了满室,让人闻着就觉得心情舒畅。
明悦眼疾手快,先拿起一块,往嘴里一放,眼睛“唰”地瞪得溜圆,活像两颗黑葡萄:“哎哟!郑氏小姐这手艺,绝了!这绿豆糕入口软糯,甜而不腻,比我们的智能厨师做的,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暖呢!”
高长恭站在一旁,看着郑姑娘被夸得脸颊微红,嘴角那笑意藏都藏不住,温柔得能把周遭的琉璃灯光都比下去。
这几日高长恭算是摸透了门道,再不用那些“追妻妙计”了。
他常在练兵的间隙,邀郑姑娘去军营旁的杏林散步。
您听他讲得多认真:“郑小姐你看,我那副新盔甲上的牡丹,是张老卒錾的。他儿子去年守边关,跟北周人拼到最后一口气,连尸骨都没全找回来……”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
郑姑娘静静听着,时不时递过块手帕。
等他情绪缓过来,又指着另一处花纹:“还有那只雄鹰,是李铁匠刻的。他女儿下个月出嫁,我还许了要去喝杯喜酒呢!”
郑姑娘也不闲着,给她讲医书里的故事:“当年华佗给关云长刮骨疗毒,用的就是麻沸散,那胆识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还有孙思邈,在终南山采药时,为了试一味草药的药性,自己先尝,差点丢了性命……”
两人一个说盔甲里的生死,一个讲药草里的仁心,倒也说得投缘,连杏林里的风都带着几分甜意。
“对了王爷!”小明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记录仪,像献宝似的递过去,“上次您说想让郑氏小姐瞧瞧您练兵的模样,我把昨日骑兵演练录下来了,您试试这个——”说着就手把手教高长恭按开关。
高长恭学得那叫一个认真,眉头都拧成了疙瘩,手指头在记录仪上戳来戳去,片刻后总算学会了。
他按下开关,郑氏眼前“唰”地展开一幅全息影像——好家伙!
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将士们的呐喊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画面中央的高长恭,身披亮银甲,手持沥泉枪,在阵前指挥时声如洪钟,眼神锐利得像鹰隼,跟平日里那憨直模样判若两人!
郑姑娘看着看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叹,轻声道:“原来王爷在军中是这般模样,真令人敬佩。”
高长恭被夸得挠了挠头,脖子都红了:“都是将士们奋勇,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他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天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声音都带着颤:“郑小姐,再过几日便是秋猎,我已向陛下请旨,许我带一名随从同去。你……”
着高长恭那紧张得攥紧拳头的模样,她轻轻应道:“民女愿往。”
这声“愿往”,可把高长恭乐坏了,回去后连夜让人赶制了辆平稳的马车,车厢里铺着软垫,连窗帘都是用云锦做的。
秋猎那日,天高云淡,猎场边缘的旌旗在风里“猎猎”作响,皇室宗亲、文武百官聚了满满一坡,那叫一个热闹!
高长恭穿了身玄色劲装,腰悬佩剑,身姿挺拔得像株万年青松,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英武。
他亲自扶郑姑娘上马车,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衣袖,那熟悉的滚烫感“腾”地爬上耳根,红得像块玛瑙,惹得郑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猎场内,众人各显身手。
按说高长恭是射箭的好手,往日里弓马娴熟,箭无虚发,曾在围猎中拔得头筹。
可今日他心思总在郑姑娘身上,拉弓时目光“嗖”地就飘向她那边,手一抖,第一箭竟落在了靶心之外!
周围顿时传来几声低低的议论:“这不是兰陵王吗?怎么今日失了准头?”
高长恭的脸“腾”地红了,握着弓的手微微收紧,指节都泛白了。
郑姑娘却像没听见那些议论,忽然指着不远处的灌木丛,声音清亮:“王爷看那只白狐,毛色雪白雪白的,真好看。”
高长恭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只白狐正探头探脑,毛茸茸的像团雪球。
他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搭箭拉弓,“咻”的一声,箭矢稳稳落在白狐身侧的空地上——好家伙!
这一箭力道十足,却偏偏差了寸许,分明是刻意留了手,没伤着那小兽!
“王爷箭法精妙,”郑姑娘转头看他,眼里的赞许藏都藏不住,“既显了本领,又存了仁心,实在难得。”
高长恭这才回过味来——她哪是没听见议论,分明是用自己的方式给他解围呢!
一股暖意从心底漫开,像春日里的溪水,缓缓淌过四肢百骸。
他看着郑姑娘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突然鼓起勇气:“若郑小姐不嫌弃,日后每逢休沐,我便陪你去郊外走走。你说草药,我说兵法,倒也……倒也相配。”
郑姑娘闻言,眼帘微垂,指尖轻轻捻着衣袖,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抹了层胭脂。
许久,她才抬眸,眼底盛着笑意:“王爷不觉得乏味就好。”
这日傍晚,两人并肩走在回营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条交缠的丝线。
高长恭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布包,递了过去,声音有些发紧:“前几日整理旧物,翻出这个,想着或许你会喜欢。”
布包里是块打磨光滑的木牌,上面用刀刻着几株草药,有甘草,有当归,线条虽有些笨拙,深浅不一,却看得出来刻得极用心,每一笔都凝聚着心思。
“我……我学着刻的,不太好看,你别笑话。”高长恭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活像个等着先生打分的学童。
郑姑娘接过木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刻痕,能感受到木头的温润和边缘的细微毛刺——显然是刚完成不久。
她的眼眶微微发热,抬头望向高长恭,眸中闪着泪光,却笑得温柔:“王爷有心了,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比起那些珠光宝气,这块木牌里藏着的心意,才最让我欢喜。”
高长恭听了,愣在原地,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像是被阳光洒满了心房,连日来的紧张和不安都烟消云散。
他挠了挠头,傻笑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醒木一拍)
次日来到诸天阁时,高长恭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走路都带着几分轻快,像踩在棉花上。
明宇正在擦拭柜台,见他这模样,便打趣道:“王爷这春风满面的样子,莫不是好事将近了?”
高长恭也不掩饰,只是咧着嘴傻笑,手里还紧紧攥着郑氏回赠的那卷《孙子兵法》:“她收下我的木牌了!”
这日高长恭从诸天阁回去的路上,那乐呵劲儿就没断过,嘴里哼的军中小调,跑调跑得能让战马惊了蹄。
侍卫王三儿跟在旁边,看自家王爷那脚步飘得像踩了云朵,忍不住打趣:“王爷,您这要是让营里的弟兄瞧见,准得说您被胜仗冲昏了头!”
高长恭回头瞪了他一眼,可那嘴角的笑压根藏不住:“你懂什么?这比打胜仗金贵多了!”
说着,他把郑姑娘回赠的那卷《孙子兵法》往怀里又揣了揣,仿佛那不是兵书,是块稀世珍宝。
转过天一早,高长恭刚在演武场练了套枪法,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子,就吩咐王三儿:“去,把那匹‘踏雪’牵来,再备些上好的宣纸和徽墨。”
王三儿纳闷:“王爷,今儿不练兵了?”高长恭眼一瞪:“练!等会儿再练!先去郑氏小姐府上去!”
您知道他去做什么?
原来昨日郑姑娘来军营提了句,说最近临摹《兰亭序》总觉得笔力不足。
高长恭记在心里,连夜让人从江南捎了最好的宣纸,又寻了块陈年徽墨,非要亲自送过去。
到了侍郎府外,高长恭深吸三口气,才让门房通报。
郑姑娘听闻他来了,正在书房练字,忙让人请他到偏厅。
等高长恭进去时,就见桌案上摊着幅字,正是《兰亭序》的片段,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拘谨。
“郑小姐,”高长恭把纸墨往桌上一放,声音比往日稳了些,“我听你说临摹遇着难处,这是江南来的宣纸,吸墨匀;这墨是陈年的,写出来有光泽,你试试?”
郑姑娘见他满头大汗,还特意跑这一趟,眼底泛起暖意,亲自倒了杯凉茶递过去:“王爷有心了。只是这点小事,怎好劳动王爷跑一趟?”
“不小!”高长恭接过茶杯,咕咚一口灌下去,抹了把嘴,“你喜欢的事,就不是小事。”
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往日里笨嘴拙舌的,今儿怎么就顺溜了?
郑姑娘也愣了,随即脸颊微红,低头看着那宣纸,轻声道:“那……民女就却之不恭了。”
两人在偏厅坐了片刻,起初还有些拘谨。
后来郑姑娘说起练字的心得,高长恭虽不懂笔墨,却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头:“哦,原来这‘之’字有二十多种写法?跟我营里的旗语似的,各有各的讲究!”
逗得郑姑娘“噗嗤”笑出声来。
正说着,郑氏的侍女小翠进来禀报:“小姐,夫人让您去前院瞧瞧,说是新到了些布料。”
郑姑娘起身告辞,高长恭也跟着站起来,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对了,这个给你。”
布包里是块玉佩,成色不算顶级,却打磨得光滑温润,上面刻着株小小的兰草。
“这是我娘留下的,”高长恭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戴兰草玉佩的姑娘,心善。”
郑姑娘接过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眼眶又有些发热。
她抬头望他,眸子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王爷的心意,民女记下了。”
高长恭从侍郎府出来,只觉得天也蓝,云也白,连路边的狗尾巴草都顺眼多了。
王三儿在旁凑趣:“王爷,您这趟没白来,郑氏小姐看您的眼神,都快赶上看她那本医书了!”
高长恭抬脚就踹,却被王三儿笑着躲开。
(醒木一拍)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过着,高长恭只要得空,就往侍郎府跑。
有时是送些军营里新摘的野果,有时是讲些战场趣闻——比如哪个小兵射箭射偏了,正中树上的马蜂窝,被叮得满脸包;有时就只是在书房外等着,看郑姑娘练字,一看就是一下午。
诸天阁的众人看在眼里,明宇打趣道:“我们这位将军,算是彻底开窍了。”
汪曼春浅笑道:“不是开窍,是把心打开了。”
怎么样,各位看官,您要是觉得这段故事有趣,别忘了给我点个赞和评论!
欲知后续如何,我们就一同期待着看他们新的精彩故事,明天同一个时间请听下回分解!您们可一定要继续来听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