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2 / 2)

乾清宫,李默与崇祯的最终决议。

在临行前,李默还要对重要事件进行处理。

首先,他将一份关于云南局势和沐王府现状的奏章轻轻放在崇祯的御案上。

“大哥,东北战事已近尾声,林深在那边的历练足够了。是时候给他加加担子了。”

李默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沐天波镇守云南,虽无大过,但沙定洲之乱已显黔国公一系对云南掌控力之衰微。如今朝廷威加海内,政令必须直达四方,不能再有沐王府这样‘国中之国’的存在了。”

崇祯看着奏报,眼神复杂。

沐家世代镇守云南,功勋卓着,但甲申年的颠沛流离让他深刻认识到,任何不受中枢直接控制的地方势力,都是潜在的威胁。

他叹了口气:“沐家……终究是世受国恩的勋臣。该如何处置,方能既不寒了功臣之心,又遂了朝廷之意?”

李默成竹在胸:“调林深立即从辽东前线回京述职,随后任命其为云南巡抚兼云贵总督,携一批精干吏员及忠勇军一营,前往昆明,全面接管云南军政,推行新政。至于沐天波……”

他顿了顿,“由宗人府出面,唐王朱聿键接待最为合适。”

崇祯立刻明白了李默的深意。林深是忠勇军系统出身、根正苗红的“李默系”干将,能力与忠诚都经受过考验,让他去经营西南,最为稳妥。

而让同为宗室的唐王(此时已无实权,但辈分高)来处理沐天波,属于皇室内部事务,给了沐天波最大的体面。

“好,就依默弟所言。”崇祯最终拍板,“这大明,是朕的天下,也是万民的天下,不能再是某一家、某一姓的藩篱了。”

北京,唐王府与沐天波的结局。

数日后,黔国公沐天波,一身布衣,背负荆条,跪在唐王朱聿键的府门前。

府内,朱聿键端坐堂上,神色平静。他如今是大明宗室理事会的象征性首领,深知自己的角色。

沐天波伏地请罪,言辞恳切,陈述自己镇守不力,致使云南屡生变乱,恳请朝廷治罪。

朱聿键按照与崇祯、李默商议好的剧本,亲自上前扶起沐天波,温言抚慰:“黔国公快快请起。沙定洲作乱,乃奸人祸国,非国公之过。陛下与首辅深知国公忠贞,只是如今天下大势已变,朝廷欲直接经略边疆,以强国家。

陛下有旨,念在沐氏世代忠良,功在社稷,特许国公卸去云南重任,进京荣养。陛下已赐下府邸,国公一族可安居京师,共享太平。”

话语温和,但意思明确:交出兵权、交出地盘,来北京当个富家翁。

沐天波看着眼前这位同样失去实权但安享富贵的唐王,又想到朝廷如今如日中天的威势和忠勇军的兵锋,心中最后一丝不甘也烟消云散。

他深知,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他恭敬叩首:“臣,沐天波,谢陛下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大明最后一个实权藩王,和平地退出了历史舞台。沐天波全家迁至北京,被赐予厚禄和经商特权,但彻底远离了政治中心。

时代的句号与新的开始。

沐天波的入京,标志着大明延续了近三百年的藩王制度,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所有宗室,包括之前已被“请”到北京的各位王爷,都被纳入了一套新的管理体系:

政治上去权化:严禁干涉地方政务,不得结交朝臣。

经济上商业化:鼓励并资助他们组建“大明皇家船队”,从事海外贸易。朝廷(内帑和户部)占股大头,宗室们可以凭借自身资本和朝廷赋予的渠道参股分红。

这既解决了宗室禄米带来的财政负担,又将他们的精力引导向对外开拓,同时皇室还能从中获取巨额利润,加强了对海洋经济的控制。

李默的深意:

1. 根除内患:彻底解决了地方藩王可能拥兵自重的问题,完成了绝对的中央集权。

2. 利益捆绑:用海外贸易的巨额利润将宗室利益与朝廷(皇室)利益紧密捆绑,使他们成为支持开拓海外的力量,而非阻碍。

3. 释放信号:向天下宣告,大明已进入一个全新的时代,任何旧有的、可能阻碍国家机器高效运转的特权阶层,都将被无情地改造或淘汰。

沐天波的结局,不仅仅是一个王爷的谢幕,更是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它象征着大明在李默的引领下,已经挣脱了所有内部枷锁,可以全力奔向一个未知但充满希望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