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依旧没有抬头,不耐烦地说道:“不见,没看见我这儿正忙着呢吗!”
李默从腰间缓缓取下两把刺刀,“叮……”清脆的金属相交声,瞬间引起了苏锐的注意。苏锐下意识地凝神看向那两把刺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李默将刺刀递上前去,说道:“苏师傅,看看这个。”
苏锐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手中的铁锤,接过刺刀。他手指轻轻一弹刀身,只听“嗡”的一声,刺刀发出清脆的颤音。苏锐的眼神陡然间发生了变化,原本的冷漠与不屑瞬间被震惊与好奇所取代,“这钢……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此刚硬却又不失韧性,我从未见过这般好钢。”
李默微笑着说道:“苏师傅,跟我走,这两把刺刀就归您了。而且,我那儿还有更多您感兴趣的东西,有您施展手艺的广阔天地。”
苏锐目光灼灼地盯着李默,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探寻出一丝虚伪。沉默良久,他冷笑一声道:“官老爷也懂打铁之道?我看你不过是想利用我罢了。”
李默依旧笑意盈盈,说道:“不懂,不过我敬重有本事的人。苏师傅,您难道不想打造出更多这样的好兵器?”
苏锐心中一动,他一生痴迷打铁,最大的愿望便是能打造出绝世神兵,名震天下。眼前这人虽然是官老爷,但看他的神情,似乎并非虚言。而且这两把刺刀,确实让他心动不已。
苏锐又看了看手中的刺刀,咬了咬牙,说道:“好,我跟你走!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敢亏待我,我苏锐可不是好惹的!”
李默哈哈一笑,说道:“苏师傅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
之后,李默用同样的方法,成功将林丰也请到了扬州——确切地说,是让林丰心甘情愿地跟随而来。
两天后,李默尚未踏入扬州城,一队锦衣卫便寻了过来。带头的锦衣卫百户见到李默,赶忙下马,恭敬地行礼道:“大都督,陛下紧急召您回宫议事!”
李默问道:“近日可有什么要事发生?”
那锦衣卫赶忙解释道:“您离开的这几日,黄总兵在九江大破左良玉部,阵斩左良玉,生擒左梦庚,九江传来大捷!”
“左良玉部的金声桓等二十七名降将,已于两天前随捷报一同抵达扬州,由周知府妥善安顿;他们麾下的八万降兵,在翁之琪将军的押送下,于昨日傍晚抵达,现驻扎在北城外。”
说着,那百户靠近李默,压低声音道:“北边传来消息,多尔衮意图与我朝南北隔江而治,共同抗击闯贼。而且多尔衮已将此事大肆宣扬出去。”
李默坐在马上,陷入了沉思:根据锦衣卫送来的消息,大顺军撤离山西后,多尔衮即刻派人接管了太原、大同等重要城市,还派遣多铎进驻卫辉(河南新乡),意图牵制自己在开封的兵力,同时营造出大兵压境的态势。那么,多尔衮此举究竟是要对付谁呢?
起初,李默以为多尔衮是忌惮自己手中火器犀利,想要趁着崇祯根基未稳,先下手为强,消灭崇祯在南明的军事实力,又或者是想隔岸观火,同时削弱李自成和崇祯的势力。然而,多尔衮却主动给崇祯写信,提出划江而治,共同抗击李自成。
如此一来,他的意图便昭然若揭了,多尔衮是想先一举消灭李自成的大顺军,待实力大增后,再回过头来全力对付崇祯的新军!
李默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暗自感叹多尔衮心思缜密,算计深远。
李默对那百户说道:“你且先行回去向陛下复命,就说我要去安排那八万降兵的事宜,晚些时候便进宫面圣。”
那百户面露难色,说道:“大都督,这恐怕不妥吧?若是陛下怪罪下来,卑职实在难以交代。”
李默说道:“放心便是,陛下不会为难你的。”
那百户无奈,只好回去向崇祯复命。
李默带着薄钰以及林丰和苏锐,径直朝着扬州北城外的降兵营地而去。
翁之琪得到通报,得知大都督已到营门外,赶忙快步出门迎接。见到李默,翁之琪难掩兴奋之色,说道:“大都督,我等幸不辱命,在黄总兵的带领下,于九江城下一举击溃左良玉部,成功斩杀左良玉,生擒左梦庚!”
李默亦是满心欢喜,左良玉被灭,湖广地区经过休养生息之后,必将再次成为大明的粮仓,同时也打通了向扬州输送矿石、精铁和硫磺的重要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