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悦看着图，问：“万一他们不上当？”
“会的。”云逸抬头，“因为他们必须赢。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只要我们放出消息，说主力缺药、士气差，他们一定会压上来。”
墨玄笑了：“行啊，统帅大人，这回玩大的。”
云逸没笑。他把图纸卷好，交给身边弟子：“抄三份，走三条路。一条明路，两条暗线。确保至少一份会被他们拿到。”
弟子接过，转身走了。
调度台安静下来。远处还有零星爆炸，但节奏慢了。云逸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敲着边缘。他知道，敌人很快就会看到那份假图。他们会讨论，会查证。但只要有一点动摇，就会动手。
这就是破绽。
灵悦走到他身边，低声问：“这次你还亲自上吗？”
“不用。”云逸摇头，“这次我们不出山谷。让他们来找我们。”
墨玄靠着柱子，忽然说：“你变了。”
“嗯？”
“以前你什么事都自己扛。”墨玄看着他，“现在学会让别人往前站了。”
云逸没说话。他看向哑奴。老人正在慢慢擦那半截竹简，动作认真。
“我不是学会了。”他轻声说，“是明白了一件事——不能再一个人撑下去。”
灵悦望着远方，火光照进她眼里，泛着蓝光。她忽然说：“东谷那边，风向变了。”
“对。”云逸点头，“西北风转东南，明天下午最强。”
“正好顺风放烟。”墨玄一笑，“我的迷神瘴，能飘十里。”
“那就定在明天申时。”云逸拿出新符，注入灵力，“通知各队，开始准备。”
符光一闪，消失在空中。
调度台周围，弟子们开始行动。有人搬药，有人检查阵旗，有人核对名单。没人吵，也没人犹豫。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云逸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切。他知道，真正的变化不是打赢一场仗，而是这支队伍不再靠一个人活着。
而是大家一起活下去。
灵悦走到他身旁，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非要拿下这里？”
云逸一愣。
“不是为了杀我们。”她看着远处黑影，“是为了这片地。”
“你说阵眼？”墨玄也走过来。
“不止。”灵悦摇头，“他们每次进攻，都往中心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云逸沉默一会儿，低声说：“也许……不只是为了赢。”
哑奴抬起头，喉咙里的光亮了几息，才慢慢熄灭。
云逸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老人没说话。他把竹简轻轻放在沙盘中央，指向山谷最深处。
那里，一道从未点亮的符纹，正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