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正常的。”他说,“我十五岁那年被魔宗追杀,逃回来只剩一口气。那时我也觉得自己撑不下去。”
两人静静听着。
“但我挺过来了。不是因为我有多强,而是我知道,只要我还站着,就有人能靠着我喘口气。”他顿了顿,“现在,你们也是别人的依靠。”
一名弟子忽然问道:“盟主,您……真的相信我们能赢?”
云逸没有回答。他转头望去。
灵悦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塞进云逸手中。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
“这玩意儿比毒药还甜。”墨玄从后方走来,拎着酒葫芦,一屁股坐下,“明天早训归我,谁敢偷懒,就喝三天苦苓汁。”
众人哄笑,气氛轻松了几分。
云逸咬了一口糖葫芦。很甜,有点粘牙。
他把剩下的递给那个提问的弟子:“吃点甜的,脑子才清楚。”
弟子怔住,接过糖葫芦,眼眶微红。
深夜,调度台的灯依旧亮着。
云逸坐在案前,面前堆着十几份报告。墨玄在隔壁清点丹药,时不时嘀咕一句。灵悦刚从东岭归来,带回最新的哨探记录。哑奴蹲在角落,用竹简默默记下今日的物资进出。
云逸看完最后一份文书,抬眼望向沙盘。
三道防线已然布妥,补给路线完成调整,训练表也已重排。明日清晨,新流程将正式施行。
他起身走到门口。
风已转凉,远处演武场的火把仍未熄灭。有人仍在练剑,剑光一闪一灭。
“你不休息?”灵悦走来。
“还不急。”他说。
她点点头,站到他身旁。
两人并肩而立,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调度台上的传讯符忽地闪了一下。
云逸走回去查看。是南境补给站的消息: “有弟子持旧单欲领静神散,已被拦下。”
他凝视两秒,取下腰间令符。
“把此人带到审讯房。”他对门外守卫道,“不要惊动他人。”
守卫领命离去。
云逸坐回案前,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门外,灵悦仍伫立原地,手搭在剑柄上,目光投向山门方向。
云逸翻开新的记录册,提笔写下第一行字。 笔尖落下时,墨迹在纸上晕开一个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