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缓缓摊开手掌，粉末再次落下。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那堆灰烬。
“十年前我在藏书阁用树枝练剑，没人理我。”他说，“母亲死后，我去祠堂求试炼资格，嫡系子弟笑我痴心妄想。那时我就明白，没有实力，连活着都要仰人鼻息。”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现在我们有了些实力，但也只是开始。敌人不会因一次失败就罢手。下一次来的，或许是主力大军。到那时，如果我们仍靠几个人拼命，结局只会更惨。”
他停顿片刻。
“所以这个计划不会强行推行。三天内，我会修改方案，加入应急对策与风险评估。愿意提意见的，随时可去藏书阁找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们一起走的路。”
说完，他坐回原位，指尖轻轻触了下星图边缘。
大厅安静了一会儿。
灵悦上前半步，手按剑柄：“我支持他。这一战让我明白一件事——剑再快，也挡不住四面八方的攻击。我们需要更多帮手。”
墨玄仍靠在柱子上，低头看了看空葫芦，又看向云逸。
“你要是把这事办砸了，我拿毒丹塞你嘴里。”他说完，将葫芦挂回腰间，“但我信你能做成点事。”
有人开始讨论细节。有人欲离开，又被叫住商议矿脉分配。一名年轻队长问能否带弟子参与传送阵修建，云逸点头应允。
时间缓缓流逝。
阳光照到星图中央一点——正是南岭剑宗的位置。云逸的手指一直停在那里，指尖微热。
灵悦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左手。那只曾紧握玉簪的手，此刻正轻轻叩击桌面，一下，又一下。
墨玄未走，也未再言语，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匕首，慢条斯理地削起木片。木屑纷纷坠地，积成一小堆。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清点战利品的弟子送来名单。上面记录着缴获的令符数量，还有一个奇特标记：一只眼睛，瞳孔裂开一道缝隙。
云逸接过名单，略一扫视，置于一旁。
“继续查这个符号的来源。”他对门口之人说道。
那人点头离去。
厅内仍在议论。有人建议结盟前先派人暗访南岭，也有人提议小范围试行矿脉共享。云逸一一记下，偶尔回应几句。
灵悦忽然开口：“若北境真能贯通，我可以带队探路。”
“你伤还没好。”云逸说。
“等你改完计划，我也该好了。”她看着他，“别忘了，你说过让我吃够本。”
墨玄嗤了一声：“你们两个，一个拿命拼，一个拿糖哄，还挺配。”
云逸没说话，低头翻开随身的小册子，写下一行字：第一批合作门派名单初拟，需面谈确认意向。
阳光洒进来，落在笔尖之上，墨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