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那人瞳孔骤缩,嘴角涌出黑血,竟自行断绝生机。
“够狠。”墨玄轻啧一声,“连魂灯都提前掐灭了。”
云逸站起身,望向前方幽深的峡谷。雾气更浓,十步之外几乎不见人影。他抚了抚胸前的玉簪,温度仍在,但那股灼热感已然退去。
“他们知道我们会换路。”他说。
“所以提前埋伏。”灵悦收剑入鞘,指尖轻抚剑穗上的铃铛,声音很轻,“目标是后勤组,想让我们断了补给。”
“还不止如此。”墨玄环顾四周岩壁,“这条路如此荒废,他们都能安插眼线,说明早就盯死了我们的动向。”
云逸沉默片刻,转身面对队伍:“调整阵型,前锋两人一组交替探路,物资组由剑卫贴身护卫,后卫保持警戒距离。”
命令一下,众人迅速执行。灵悦重回前方,剑未归鞘,手指始终搭在剑柄之上。墨玄则从怀中取出一把银针,分别插入几名关键队员衣领内侧,低声叮嘱:“哪天觉得针发热,立刻喊我。”
云逸走在最后,目光扫过沿途岩壁。某些裂缝边缘残留着极淡的黑痕,似符墨烧灼后的痕迹。他伸手一抹,指尖沾上些许灰烬,凑近一嗅——苦中带腥,绝非自然形成。
“有人在这条路上做过标记。”他低声说道。
墨玄回头看了眼:“你是说,这条路本身就是个陷阱?”
“未必。”云逸摇头,“更像是条被反复使用的通道。他们不怕我们走这里,反而希望我们来。”
灵悦脚步微顿:“那就更不能退。”
队伍继续推进。峡谷愈发深邃,两侧岩壁高耸如墙,头顶天光几不可见。脚下的路开始浮现规则刻痕,似是古代遗留的引路纹,虽经岁月磨蚀,仍可辨方向。
忽然,灵悦抬手示意暂停。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一道浅沟,眼中闪过一丝冰蓝光芒。
“不久前有人经过。”她说,“至少三十人,携带着重物,往峡谷深处去了。”
云逸上前查看,沟痕边缘尚有细微灵力残留,尚未完全消散。他抬头望向浓雾深处,隐约可见一道拱形石门,半掩于藤蔓之后。
“跟着他们的踪迹走。”他说,“但别靠太近。”
墨玄冷笑:“你现在倒是学会放长线钓大鱼了。”
“我不是钓鱼。”云逸迈步向前,声音低沉,“我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想让我们看见什么。”
队伍再次启程。灵悦走在最前,剑气凝聚足尖,每一步都悄无声息。墨玄紧随其后,手中多了枚铜铃,轻轻一摇,铃声低沉,却能让整支队伍感知彼此位置。
云逸殿后,左手始终按在胸口。玉簪的温度忽冷忽热,仿佛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他没有言语,只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前方的身影。
雾气翻涌,石门轮廓渐趋清晰。就在队伍即将踏入门前那一刻,灵悦忽然止步。
她抬起剑,指向门缝深处。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掉落的令牌,正面朝上,上面刻着半个残缺的印记——
云逸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