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咬牙,从怀中取出一颗赤红丹药:“这是我压箱底的‘续脉丸’,服下可多撑三息。但副作用是——三天内手指无法动弹。”
云逸接过,未语。
苏璃沉默片刻,取下发间银簪,轻轻放在玉匣旁:“若你神识崩溃,我会以魂音将你唤回。但我提醒你——一旦失控,我不保证你能完整归来。”
云逸点头。
他闭目,开始默念第一段口诀。
“逆骨启,断脉行,焚识为火,破障为门。”
每念一句,身躯便如刀割一次。念至“焚识为火”时,整条手臂猛然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金纹。
“来了!”墨玄低喝。
灵悦剑气瞬间凝成环状,护住云逸心脉。苏璃十指翻飞,摄魂铃无声震动,音波如丝缠绕其识海。墨玄紧盯脉象,匕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符纸,以防阵法失控。
云逸咬紧牙关,冷汗浸透衣衫。他清晰感知到,灵力正被强行拽离常规路径,冲入从未开启的逆脉。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五脏六腑似被扭转方向。
第七息。
他猛然咳出一口血,身体前倾。
灵悦一手扶住他肩,另一手紧握长剑。墨玄迅速将续脉丸塞入他口中,同时掐住颈侧穴位,防止药力乱窜。苏璃额角见汗,指尖微颤,却未曾停歇,音波持续震荡。
片刻后,云逸缓缓抬头,嘴角带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成了。”他喘息着,“第七息……挺过去了。”
墨玄抹了把脸:“你是拿命赌出来的七秒。”
“但有用。”云逸抬手,掌心金纹稳定流转,“第一条逆脉已开——足太阴脾经,倒行成功。”
他转头看向石壁,拾起一块碎石,在墙上歪斜刻下第一道逆脉图。线条虽不规整,却清晰标出了起点、终点与符文承接之位。
“明日寅时。”他声音低沉,“我试第二段。”
“你还来?”墨玄瞪大双眼。
“不来,怎知能走多远?”云逸笑了笑,又咳出些许血沫,“而且……这功法里,藏着顾临川未尽之言。”
苏璃盯着那幅图,忽然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运转逆气,玉匣里的字……会少一个?”
众人一怔。
果然,原本密布的光影,此刻已稀疏许多。
“它在消耗。”灵悦轻声道。
“或者……在释放。”云逸望着玉匣,“也许等我把所有逆脉走通,剩下的字,便是他真正想告诉我的东西。”
烛火摇曳,映照四人面容。
墨玄揉了揉酸胀的手腕,重新取出灵纹笔:“那今晚……我帮你把剩下的经络图画出来。”
灵悦未动,剑仍插地。苏璃默默将银簪插回头发,指尖尚存一丝颤抖。
云逸靠墙而坐,闭目调息。左耳上的朱砂痣微微发烫,仿佛回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密室外,晨光初现。
室内,玉匣静静悬浮,一道新符文悄然浮现,缓缓融入云逸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