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指尖一挑，撩起尸人左袖。暗纹被血浸透，黑莲轮廓显露。她眯眼细看：“三年前魔宗死士的标记。但这纹……是画的。”
“什么意思？”墨玄走近。
“真正的烙印是魔气刻入经脉，会顺着脉络走。”她顺着纹路划过，“这道是用血墨画的，后来补上的。他不是死士，是被人当成死士用。”
云逸眼神一冷。
“有人在批量制造傀儡。”他说，“拿残卷练功，用血墨伪造身份，再种魂核，远程引爆——目的不是刺杀，是测试。”
“测什么？”灵悦问。
“测我们能不能识破。”云逸站起身，“测血引传播多快，测我们反应多慢。他们想看看这招还灵不灵。”
墨玄脸色变了：“所以林三不是个例？”
“不是。”云逸看向哑奴，“三百年前，这功法是怎么断的？”
哑奴喉头微动，竹简浮现四字：“焚卷断脉。”
书要焚，炼过之人的血脉也得斩尽，根子才算断绝。
“现在卷没烧绝，脉也没断。”云逸低声，“有人在重来。”
“谁？”苏璃问。
无人回答。
灵悦忽然抬头：“外面。”
众人一凛。
宴厅外风未动，可藏书阁方向，一道极淡的灵波扫过，如同针尖划过皮肤。哑奴竹简微闪，浮现两字：“扫视。”
“还在看。”墨玄冷笑，“挺有耐心。”
“那就别让他们白看。”苏璃指尖一勾，七根银簪收回袖中，“把这尸摆得明白些，让他们瞧瞧，他们的‘活棺材’是怎么被拆的。”
“不行。”云逸摇头，“不能惊蛇。他们以为计划仍在进行，一旦发现尸体被解剖，立刻就会撤。”
“那怎么办？”灵悦问。
云逸蹲下，玉簪轻轻划过尸掌心，将最后一丝魔气吸入簪身。簪尖微亮，随即黯淡。
“留着。”他说，“当饵。”
他站起身，扫视众人：“按原计划。灵悦，剑阵照常，加个‘假破绽’，让顶层灵气乱些，像在压制什么。墨玄，丹房的伪残页继续晾晒，药粉减半，别露馅。苏璃，查所有碰过这尸的人，尤其是——谁动过他的衣服。”
“你怀疑不止一个内鬼？”墨玄挑眉。
“林三能被种血，别人也能。”云逸眼神冷峻，“血引靠接触传播，谁碰过，谁就可能是下一个。”
苏璃点头：“我布银线阵，谁身上有魔气，簪子会自己响。”
“好。”云逸最后看向哑奴，“阁中灵识镜阵继续记录，别报警。我要知道——谁在看，什么时候看，看了多久。”
哑奴攥紧竹简，点头。
云逸转身，朝门口走去。
脚刚抬起，尸体胸口那道裂口，又抽搐了一下。
不是魔气反扑。
而是皮肉之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爬动，朝着脊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