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断崖。”云逸剑尖划出斜线，“塌了半边，他们不会埋人。你们从那儿跳，我让苏璃在北口外留记号。”
“记号？”墨玄冷笑，“她要是回不来呢？”
没人说话。
云逸没抬头，手指在沙上慢慢画了个圈，圈住北口。
“她会回来。”
“凭什么？”
“凭她不想死。”云逸终于抬眼，“也凭她知道，我们不会扔下她。”
墨玄盯着他，半晌，从怀里甩出一张焦黑符纸，砸在地上：“这是我最后的‘蚀灵引’，能乱阵法三息。南门动手前，我埋它进灵枢石。”
灵悦从袖里掏出一枚冰晶，按进沙地：“我剑气的核，埋南门第三阶，炸开两丈口子。”
云逸看着两人，抬手，剑尖在掌心一划，血滴进沙，渗进阵图中心。
金线一跳，整张图亮了，脉络通了，南北两线像活了一样。
“三日后子时。”他低声，“南线引，北线破。成，咱们活；不成——”他顿了顿，“也比在这等死强。”
灵悦看着图，忽然伸手，在北线尽头加了个短钩：“苏璃要是带回口令，这儿能设反向引，让阵自己咬自己。”
墨玄盯着那钩，冷笑：“你想得远。可她要是带不回来呢？”
“那就硬破。”云逸说，“我还有最后一道金纹，撑三息。”
“三息？”墨玄瞪眼，“你拿命换？”
“不是换。”云逸看着北边风沙，“是买。”
没人再说话。
风沙抽着光幕，一晃一晃。远处红光还在，像地底有血在爬。
灵悦忽然问：“引完之后，怎么汇？”
“北口外十里，枯松林。”云逸说，“我留了记号。到了，等我信号。”
“等不到呢？”
“那就自己走。”云逸看她，“活下去。”
墨玄咧嘴，抬手把断簪插回头上：“行啊，我这命早该没了。死前当回英雄，不亏。”
灵悦没笑，剑回鞘，手轻拍剑柄：“三剑，不多不少。你要的窗口，我给。”
云逸点头，剑尖在沙上最后一点，金线收束，阵图定死。
他抬头，望向北边风沙深处。
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苏璃在走。
他慢慢站直，手扶剑柄，指节发白。血从掌心渗出，顺着剑柄流，在锈上拉出一道细红。
灵悦看着他，忽然说：“你真信她能回来？”
云逸没答。
他抬手，抹掉剑锋上最后一滴血。
剑光一闪，照出他眼里那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