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信中透露的消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让绿洲内本就凝重的气氛瞬间炸开。慕谷残云贼心不死,竟欲再启祭坛,而祭坛本身也似乎蠢蠢欲动,危机迫在眉睫。
“不能再等了!”沈清羽强压下体内因情绪波动而略微紊乱的气息,语气斩钉截铁,“必须立刻前往葬神戈壁,阻止慕谷残云!”
苏暮雨眉头紧锁:“外面还有五十镇蛮军守着,赵千山虽暂时退去,但绝不会放任我们离开,尤其是你和玄晦前辈。”他看向沈清羽,“硬闯伤亡太大,且与朝廷彻底撕破脸,后患无穷。”
“或许……不必硬闯。”沈清羽目光微闪,再次取出了那面“楚”字旗,“赵千山认得此旗,顾忌楚王。我们可借此与他交涉,陈明利害。慕谷残云勾结西域部落,妄图再启邪阵,祸乱边疆,此乃动摇国本之事!阻止他,亦是维护朝廷安定。我等愿为前驱,只求他放行,并速将此地异动上报。”
这是险棋,也是唯一可能兵不血刃离开的方法。将阻止慕谷残云的行为拔高到“为国除害”的层面,利用赵千山作为边军将领的职责与对楚王的忌惮。
苏暮雨沉吟片刻,看向大觉禅师:“禅师以为如何?”
大觉禅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沈施主所言,不失为一法。慕谷残云若成事,苍生罹难,确需阻止。老衲愿一同前往,陈说利害。”
计议已定,众人立刻行动。秦刚负责唤醒并简短告知慕谷婉清情况,让她有所准备。冷凝霜与苦陀寺武僧则加紧收拾行装,准备好清水干粮。
沈清羽在苏暮雨和大觉禅师的陪同下,再次走出屋舍,直面守军的队长。
那队长见他们出来,立刻警惕起来,手按刀柄:“诸位,有何事?”
沈清羽举起“楚”字旗,朗声道:“这位军爷,请速通禀赵校尉,有十万火急军情!前朝余孽慕谷残云勾结西域部落,正于葬神戈壁集结,欲再启邪阵,祸乱边疆!我等愿即刻前往阻止,请赵校尉速速决断,放我等离去,并火速上报!”
那队长闻言脸色一变,他级别不够,不知“邪阵”具体所指,但“前朝余孽勾结西域部落祸乱边疆”这几个字,足以让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他不敢怠慢,立刻派人飞马去追可能尚未走远的赵千山。
不到半个时辰,赵千山去而复返,脸色阴沉如水。他仔细询问了沈清羽关于慕谷残云和祭坛的情况,沈清羽隐去了部分细节,但强调了慕谷残云此举对边疆稳定的巨大威胁。
赵千山目光锐利地在沈清羽、苏暮雨和大觉禅师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那面“楚”字旗上,沉默良久。他身为边军校尉,深知边疆动荡的后果,也清楚若真让前朝余孽搞出大乱子,自己绝对脱不了干系。而眼前这几人,尤其是手持楚王信物的沈清羽和德高望重的大觉禅师,似乎确实是阻止此事的最佳人选。
“好!”赵千山猛地一跺脚,做出了决断,“本官可以放你们离去!但你们需立下军令状,务必阻止慕谷残云!本官会立刻八百里加急,将此事上报朝廷和楚王!若你们失败,或者借此潜逃,休怪本官届时无情!”
“多谢赵校尉!”沈清羽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郑重拱手。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在赵千山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一行人悄然离开了绿洲,融入茫茫戈壁的黑暗之中。秦刚背负着依旧昏迷的玄晦,冷凝霜搀扶着身体虚弱的沈清羽,苏暮雨和大觉禅师一前一后护卫,苦陀寺武僧则带着惊惶未定的慕谷婉清,迅速向着葬神戈壁的方向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