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钢七连的训练强度已渐趋稳定,炊事班的战士们终于能在全连完成当日训练后,再从容地生火做饭。
而且,按照高城和洪指导员推行的“官兵一体、轮流帮厨”的新规矩,每个班每天都会派出人手去炊事班帮忙,这既减轻了炊事班的压力,也增进了连队内部的融合。
这天,高强度的一对一战术对抗训练结束后,许三多看着史今班长在整理装备时,那双因常年持枪、摸爬滚打而布满老茧和冻疮旧痕的手,心里猛地被揪了一下。
他想起前世模糊的记忆里,史班长似乎每年冬天都过得格外艰难,尤其是手脚,总是冻得又红又肿。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他得趁现在暂时没有有时间,草原的严寒尚未完全发威,给史今班长做一套能真正抵御风寒的装备:一件能配合军大衣穿的纯羊皮内胆,一顶护住耳朵的羊皮帽子,再加一双厚实暖和的羊皮手套。(三多在手工达人的张家学的,这个就不单独写了)
寒风裹挟着更多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许三多裹紧了并没能完全阻挡寒气的作训服领口,踩着被连日风沙扫得坚硬板结的草皮,一路小跑,朝着记忆中巴特尔家那顶飘着淡淡炊烟的蒙古包方向而去。跑到门口时,他的睫毛、眉毛甚至帽檐上都沾了一层细细的黄沙。
“朝克大叔?巴特尔,在家吗?”他抬手,用手指关节轻轻叩击着厚实的毛毡门,声音在风吼中显得有些飘忽。
门帘“哗啦”一声被从里面用力掀开,带出一股混合着奶香和牛粪火特有气味的暖流。露出的是巴特尔那张被草原阳光和风霜雕刻得黝黑发亮的脸庞,他身后,站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但眼神慈祥的老阿妈,正是苏日娜。
“三多!快,赶紧进来!外面风大得像刀子!”巴特尔的汉语虽然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比阿妈流利许多,他侧过壮实的身躯,热情地把许三多让进包里。
蒙古包里温暖如春,与外面的凛冽仿佛是两个世界。中央的铁皮炉子里,牛粪火正烧得旺,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着熬煮的奶茶的醇香和新鲜奶豆腐的酸甜气息,让人瞬间放松下来。
许三多下意识地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甚至微微发红的手指,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巴特尔,阿妈,我想跟你们买几张羊皮,最好是没鞣制过的,我想自己做点东西。”他用手比划着,“做衣服,里面穿的。”
苏日娜阿妈显然听不懂太多汉话,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儿子。
巴特尔凑到她耳边,用蒙语快速低声解释了几句。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了然又温暖的笑容,连连点头,嘴里念叨着含糊的蒙语,颤巍巍地起身,走向蒙古包角落里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