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班长于洋也表示赞同:“我觉得刘班长说得对。咱们的核心任务是开好坦克,搞好维修保养。把这些弄精通就行了,练这些步兵基础科目,确实用处不大。”
五班长陆达赶紧跟上:“对啊排长,咱们把坦克开得溜,火炮打得准,不就行了嘛?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不是浪费时间吗?”
三排长陶应被这番言论气得差点仰倒:“对,你们是开坦克的,也能维修保养坦克!那我问问你们,现在坦克出了复杂故障,你们几个谁能拍着胸脯说完全搞得定?
保养条例都吃透了吗?更关键的一点,你们坦克就开得真那么‘行’?战场上地形千变万化,遭遇战、伏击战的时候,你们还能永远缩在铁壳子里?坦克能替你们走路、爬山、过河?能代替你们下车警戒、侦查敌情、排除路障?”
他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剩下几个本想表态附和的班长把话咽了回去。其实他们内心是想加练的,也想把兵带得更硬气,但之前连队整体氛围松散,他们要是带头加练,底下战士的怪话、牢骚能淹死人,迫于压力,也只能随大流。
之前表态反对的几个班长手下,有些老兵其实心里是渴望加练、渴望变强的,但不敢站出来。
在班里,班长就是“天”,公然支持加练等于打班长的脸,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此刻听到排长们力主加练,他们心里反而升起了一丝期盼。
而底下一些战士,依旧在小声嘀咕:
“我觉得练这些就是没用,咱们是坦克兵,又不是侦察兵。”
“就是,现在和平年代,哪有那么多仗打?天天喊准备打仗,我都当兵两年了,毛都没见过一根。”
二排长孟祥听到这些议论,气得直接骂了一句:“等你们真见到打仗的时候,你他妈早就光荣了!净说这些没用的屁话!”
一排长钱林看着眼前这些不以为然的班长和部分战士,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顽疾非一日之寒,上一任连长和指导员过分强调“科学练兵”(有时成了降低标准的借口),确实把这帮兵的脾气给惯坏了。要想扭转,绝非易事。
高城环顾厨房,看到洪指导员正用力挤压着中药包(三多缝的布袋子),让药效充分释放;胡连长和林指导员也忙着准备分发汤药。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离午饭时间不远了,便默不作声地走到菜筐旁,拿起一个土豆和削皮刀,倚靠着案板,略显笨拙地开始削皮。
洪指导员用余光瞥见,没出声阻止,只是更加用力地搅动着锅里翻滚的深褐色药汁,他知道这位老搭档是不想闲着。
等药汤熬得差不多了,洪指导员利落地拿起一摞摞碗和饭盒,胡连长和林指导员见状,立刻上前,两人一前一后,稳稳抬起那口沉甸甸的大铁桶,朝着广场走去。
许三多检查了所有人小跑过来,对洪指导员说:“指导员,我去厨房准备午饭。”
洪指导员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朝炊事班休息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几个炊事兵在树荫下或躺或坐,累得还没缓过劲来。他叹了口气:“行,那三多你去吧,辛苦一下,我把这里安排完就过去给你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