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有福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抬手举起拳头,然后冲着两边晃了晃。
后面俩看到任有福的手势,瞬间朝着山坡两边散了过去。
任有福的动作和神态,看着就和部队里在野外作战的特种队员一样。
实际上,任有福的这种手势,是老一辈的跑山人代代相传下来的。
进了山,不止是山里类似于狼的这种牲口懂得协作,跑山的人也是一样。
不过跑山客的这种协作,只针对于自己身边最熟悉的人。
毕竟新手进山,老一辈的跑山人上的第一课,就是得小心除了牲口以外的其他危险。
比如参帮,再比如其他的跑山客……
四个人以李越山为头,慢慢的朝着山坡那边聚拢过去。
很快,李越山过了山坡,眼前是一片台阶式的掉崖。
这种掉崖在山里并不少见,就好像大山天然的台阶一样。
只是除了山里的畜生之外,进了山的人,只要不是被逼急了,没人会往这种地方走。
因为这地方被蒿草和苔藓铺满,长年累月下来,虚虚实实已经没办法分辨。
外表看上去或许是个平地,但一脚踩上去具体是什么,那就得看坐山爷的心情了。
“山子,你看那!”
与此同时,跟着过来的任有福指了指掉崖下的一个凹处。
李越山顺着看过去,就见山豺的半个身子藏在台阶下的草窝子里,很明显,已经没了动静。
“我下去看看……”
李越山将皮囊递给一旁的任有福,说着就要往掉崖下走。
“别忙,这地方和其他的山沟坳子不一样,你经验少,还是我下去吧!”
任有福推开李越山的皮囊,随即还将自己的解下来递了过来。
“柱子,把麻绳给我!”
说着转身朝着身后过来的其中一个队员喊道。
那人应了一声,小跑着上前将麻绳递给了任有福:“队长,你这是要在这里……过山啊?”
看着层层递进的掉崖,柱子都下意识的咽口唾沫。
所谓过山,就是将麻绳绑在其中一人的腰上,然后由另外一个人在崖边拉扯住,再由根据位置来回调整。
当初在西岭水库外的白桦岭外,富贵就是这么吊着李越山,才顺利偷走白隼的。
这种事,危险肯定有的,但最重要的却是看谁拿着崖口上的绳子。
这要不是过命的交情,没人愿意将自己的小命交在别人的手中。
就像李越山,他宁愿徒手下去,也不会用这种看似更加安全的方式,将绳子的另一头交给别人。
“没错,你俩招子放亮一点,盯着周围别又窜出什么牲口来。”
任有福说着,将已经绑好的另一端麻绳递给了一旁的李越山。
“我当杵子啊?”
李越山看着手中的麻绳,有些不敢信的看向任有福。
这种事情,在李越山看来,任有福交给谁都不可能交给自己啊。
“他俩手上的那点劲道,我信不过。”
任有福咧嘴一笑,还不等李越山答应,就强行将绳子塞到了李越山的手里。
他任有福不傻。
在场的人当中,唯一没有理由害人的,就是李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