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生,请要第一张牌。”“阿衡”平静地开口。
柳玄瞳背对牌桌,嘴角噙着一丝自信的弧度,毫不犹豫地报出一个位置:
“东起第七墩,上面那张。”他脑海中清晰地映照着洗牌前那张牌——发财。
“阿衡”依言取出那张牌,看也不看,便将其扣放在柳玄瞳面前的桌面上。
无人知晓那究竟是什么。
“梅老板,请。”
阿梅凝神静气,脑中如同展开一张无形的棋盘,迅速定位:“西起第三墩,
牌被扣放于她面前。
“柳先生,请继续。”
“南起第一墩,上面。”柳玄瞳语气依旧轻松——那是张白板。他已开始构思凑齐“大三元”的可能。
“梅老板。”
“北起第五墩,
起初几轮,两人皆是从容不迫,依仗着强大的记忆力,精准索要着自己预定的牌张。
柳玄瞳面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阿梅则目光沉静,全神贯注于脑内的牌型推演。
然而,随着牌局深入,变故陡生!
当柳玄瞳再次报出一个位置,欲取一张关键的二条时,“阿衡”却平静告知:“此牌已由梅老板上一轮取走。”
柳玄瞳眉峰几不可察地一蹙,脸上的轻松神色首次收敛。
他迅速在脑中重新计算,发现自己计划中的“清一色”条子牌路径已被打乱。
他沉默了片刻,才重新报出一个位置,语气已不复之前的绝对自信。
紧接着,阿梅也遭遇了同样的问题。
她意图凑齐“风牌”刻子,索要一张南风时,“阿衡”同样告知:“此牌已无。”
阿梅抿紧了红唇,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柳玄瞳显然也盯上了风牌,抢先一步截胡。
她不得不放弃原有的部分构想,转而寻求组成“混一色”与“对对和”的可能性。
接下来的要牌,变成了真正的心理与计算的终极博弈。
两人不再仅仅依赖最初的记忆,更需要实时推断对方可能组成的牌型,以及剩余牌张的概率。
他们不仅要拿到自己需要的好牌,更要千方百计猜透对方的意图,截断对方的关键张!
柳玄瞳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发现自己好几处预埋的“暗桩”都被阿梅精准避开或提前取走,仿佛自己的思路被对方洞悉。
他的表情从自信到凝重,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阿梅同样不轻松,光洁的鼻尖也沁出了汗意。
柳玄瞳的计算能力远超她的预估,几次精准的截杀让她险象环生,不得不数次临场变阵。
她的眼神却越发锐利,如同最耐心的猎手,在混乱的牌局中寻找着致胜的缝隙。
整个赌厅落针可闻,只有“阿衡”平稳的报位声、取牌声,以及两人越来越谨慎、间隔时间越来越长的要牌声。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这场盲选牌局,比拼的已不仅仅是记忆,更是心智的坚韧与计算的深度。
赌厅之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琥珀,将所有看客牢牢包裹其中。
人们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会干扰到这决定命运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