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似蝠鲼却生着人面,通体苍白如尸肤,尾刺带着勾魂的倒钩。
游动时无声无息,专食活人阳气,被其尾鳍扫过者,三日内必成行尸走肉。
周平这才恍然大悟——方才那条巨蟒根本不是因为憋不过气才逃走,而是嗅到了更恐怖猎食者的气息!
魂鳐庞大的身躯缓缓扭动,周平本能地迅速抽出断幽刀,猛地刺入鱼背,死死抓住。
这怪物开始游动了,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游动时掀起的暗流如同风暴,河底的泥沙碎石被卷成致命的漩涡,附近的水草瞬间被连根拔起,在浑浊的水中狂舞如鬼影。
最可怕的是魂鳐游动的姿态——它并不像普通鱼类那样摆动尾鳍,而是像噩梦中的幽灵般。
那些覆盖背部的骨刺随着肌肉收缩依次竖起,每一根都泛着幽蓝的毒光。
周平不得不蜷缩身体,有几次骨刺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划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突然,魂鳐一个俯冲,带着周平直坠向更黑暗的深渊。
水压剧增让他的耳膜刺痛,判官印的金光在重压下忽明忽暗。
透过浑浊的水流,他隐约看见河床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
岸上,鸡毛道士在码头边来回踱步,道袍下摆早已被溅起的河水浸透。
他时不时探头望向漆黑的水面,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小子可别真喂了鱼...
突然,他一把揪住船夫的蓑衣领子,三根鸡毛气得根根直立:老东西!周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道爷我非把你这条破船劈了当柴烧不可!
船夫不慌不忙地掰开他的手指,鳞片密布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他若连条鱼都收拾不了...
说着用长篙点了点泛起诡异波纹的水面:进了幽都,你们俩的魂魄怕是连做灯油的资格都没有。
水底,周平用锁链将自己与断幽刀牢牢捆在一起,勉强能在这庞然大物身上移动。
他踩着刀背稳住身形,正对上魂鳐那双蓝白色的巨眼——那瞳孔深处泛着冷光,如同两轮惨白的月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周平心知这怪物的弱点必在眼睛,蓄力一拳轰去,却如击铁石。
水中阻力卸去大半力道,鱼眼表面的透明硬膜竟比铠甲还坚韧。
只能赌一把了...周平暗自调息,试图发动言出法随。
可刚一张口,噗噜噗噜的气泡就争先恐后涌出,吓得他赶紧闭嘴。
肺里的空气所剩无几,太阳穴突突直跳,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黑斑。
绝境之下,周平暗想:老子既然打也打不过你,骂也骂不了你,你不是能看见我吗?好,老子就恶心死你。
突然,周平咧嘴一笑。
他猛地扒开眼皮,吐出舌头,对着那对巨眼做了个极其夸张的鬼脸——扭曲的五官在判官印的金光映照下,活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魂鳐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浑圆的眼珠竟慢慢弯成月牙状,硬膜下的晶状体剧烈震颤。
紧接着,它整个身躯开始不规律地抽搐,骨刺作响,从鳃缝中喷出大量混着银丝的泡沫。
周平警惕地盯着四周。
岸上,鸡毛道士像只热锅上的蚂蚁,道袍下摆被自己踩得满是泥印。
他嘴里不住念叨:三清在上...那小子命硬得很...肯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