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这一长串，他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床上的林诗语，终于有了反应。
她极其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转过了头。那双死寂了许久的眼睛，对上了江景辞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
没有眼泪，没有恐惧，没有震惊，甚至没有恨意。
只有一种……彻底的了然，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的平静。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几秒钟，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然后，在江景辞还没来得及从她那可怕的眼神中回过神时，她猛地掀开被子，动作快得不像一个久病的虚弱之人，赤着脚，如同一道苍白的影子，直接冲出了病房门！
“诗语！”江景辞猛地惊醒，想要去追，脚下却像是被钉住。
而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准备进来查看的江凌雪，与冲出来的林诗语擦肩而过！她只来得及看到林诗语那双平静到绝望的眼睛，和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决绝背影。
江凌雪猛地冲进病房，看着站在原地、脸色煞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的江景辞，再看看空空如也的病床和溅满药渍的被子，瞬间明白了一切！
一股冰寒彻骨的绝望瞬间席卷了她！她冲到江景辞面前，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哥哥，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颤抖，带着哭腔的质问撕裂了空气：
“江景辞！！”
“你到底是想让她好好活着……”
“还是你想让她死啊？！”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江景辞张着嘴，面对妹妹泣血般的质问，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个字也答不上来。巨大的恐慌如同冰水，兜头浇下，让他浑身冰冷。
这一次，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林诗语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让他清晰地感觉到——
这一次，可能真的……没办法了。